我叫奈姀,原本是這天地間的一顆棄子,可卻沒想到因一次情傷,墮入魔淵竟渡了一次天劫,成了曾經遙不可及的三十六重天上的奈姀上仙,那些曾經一路追殺我的四海八荒諸仙,如今見到我也竟要畢恭畢敬的尊稱我一聲奈姀上仙,原因無它,便是因為我一渡劫,命格便與蓬萊靈脈栓在了一起,法力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人人喊打的小妖可比。
成仙後我便終日守在了這座蓬萊仙島,蓬萊仙島重開,靈氣充裕,天帝便派了不少小仙來此打理,其中便有一位小仙是我認識的,她叫蓮燈,本就是仙界一小仙,後來因犯了錯,便被罰去了凡間,說來倒是與我有緣,因為我當初在人間曾照拂了她兩世之久,那時她在人間叫做應兒,也親眼目睹自己對迦笙的情深,後來聽說是那迦笙上仙將她提了上來,又放到了我這蓬萊之地,倒是也可算得上多了一個說話的人。
至於我是怎麼渡劫的,我倒是真的不記得了,聽蓮燈說,那日她在天宮,遠遠便看見天之西的方向金光閃耀,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龍吟,氣勢可比的上當初迦笙出生時的模樣,而我醒來的時候,便是身處蓬萊,周身被充裕的仙氣包圍,離那日已然過去了一月餘,我卻始終是有些恍惚。
“上仙,上仙,迦笙上仙又來了,你可要出去瞧瞧”
我將手中的酒壇砸在那門框上,看著那酒壇被砸的分崩離析,蓮燈的模樣像是被嚇到了,站在那門口,倒也不再進一步,我是螣蛇渡劫成仙的,沒想到一朝成了神龍,竟連往日裏不能碰的酒都能碰了,這大抵上是我渡劫之後唯一的好處了,我望著那門口的蓮燈,最後終是歎了一口氣道“蓮燈,不是說過,以後他再來不用稟告我,直接讓他離開就是了”
“可是,上仙,你當真不願見他?想當初你在凡間可是為了他......“
我的目光悠而轉冷,許是蓮燈也注意到了,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瞧著蓮燈的模樣,心中的那把火又無端小了些,我怪她做什麼,當初確實是自己做了那些蠢事,又怎能讓人閉口不談呢,這四海八荒誰不知道我奈姀倒追了迦笙三世之久,最後落得剜心之痛的下場。
“蓮燈,你去告訴他,叫他莫要再來了,四海八荒,就這蓬萊容不得下他”
我低下頭,頭有些隱隱作痛,許是連日宿醉的原因,前幾日我從這蓬萊的桃花樹下挖出來幾壇酒,說是當初的蓬萊島主流墨上仙的佳釀,喝來到真是與那凡間的酒極大不同。
“要同我說的話,為何不當麵告訴我?這四海八荒,為何就這蓬萊容不得我”
我怔了怔,抬起頭,便瞧見那一身白衣的迦笙,不知何時站在了蓮燈的身後,負手而立,一貫的俊逸若仙。
我當初因為渡劫整整昏迷了七日之久,聽蓮燈說,這位迦笙上仙就是在這七日裏麵被那浮生上仙拿著我的心髒救出來的,哦,還有一個冥言上仙,本來那冥言上仙出了南海禁淵原本是要來蓬萊找我報殺母之仇,不知為何,那個毀了我命格的司命仙君倒是替我洗了這冤屈,查出了真正的凶手,而後在我昏迷的日子裏頭爆發了一場仙妖之戰,輸的自然是屠迷之流,這大概也是我被尊稱上仙的另一個原由。
“奈姀,我來你這蓬萊數次,你總是避而不見,你為何不聽我解釋,我當初是喝了浮生忘,忘了你,後來我跳進那南海禁淵,生死之際,才記起了你,我並不是不信你”
我望著他,對於這個人,當初我為何那般執著,直到我墜下魔淵的時候才明白,如今再見他倒是半點當初的情深都沒了,我微微歎了一口氣“迦笙,你我已經緣滅,想來那月老殿的月老可以為此作證,你又何必執著”
當初我心死墜下魔淵,也因此親手斷了我與迦笙的情緣,如今我放下了這執念,也盼著他能放下。
他抿了抿唇,像是不敢相信我會說出這番話,若是擱在以前,我也不信我會說這番話,畢竟當初我那般執著的要上三十六重天找他“奈姀,我知你是在恨我娘親逼你剜了心,才說的這些氣話”
我的心中一痛,當日的情景曆曆在目,我是如何絕望,如何剜的心,那剜心之痛有多痛,隻有我最清楚,哪怕如今我已經放下了迦笙,可卻著實放不下那剜心之痛。
“奈姀,你若是這般恨我,今日,我便惋心與你”
他的目光那般堅定,我在想,若是我在墜崖之前聽到這番話,該有多開心,可是如今聽來倒是沒有半點感覺了,隻剩下唏噓,我不得不承認,我與迦笙的情當真是滅的幹淨,正如當初我喜歡上那個在凡間的木蘇一樣,那般毫無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