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納斯湖無疑是讓人心醉神迷的地方,碧綠的湖水映襯著隨風而飛的落葉,蔚藍的天空容不下一絲的雜質,隻是不時地掠過幾隻飛鳥,與西藏撼動人心的壯觀不同,這裏帶給人更多的是一種純美的視覺享受。但無論多美的風景,總要有足夠的精力去欣賞,不然一切都顯得乏味。
這麼長距離的奔波後,疲憊侵襲著每一寸身體。我一直坐著,都尚且如此,一一就不用多說了,臉上寫著的,全是疲憊。
我們在離湖不遠處找了個圖瓦人的住所,這一片都是景區,不僅有喀納斯湖,還有觀魚台,成吉思汗點將台等,距彙入湖裏的禾木河不遠處,可以隱約的看到幾戶村莊。這裏名族成份很雜,少數民族以蒙古族人居多,圖瓦人也不少。
我和一一各自在租住的房間裏整頓休息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我七點鍾左右懶洋洋的起來時,我看到一一已經在蕭瑟的秋風中畫著畫了,這邊很冷,肆虐的寒風把一一的手吹得通紅,但她還是拿著畫筆,一臉堅毅的認真畫著,枯黃的草地上是兩幅已經完成的畫。
一一沒有理睬我的意思,依舊畫她的畫,我拿起一幅地上的畫看了看,感到很詫異,因為她的畫沒有一副是眼前的景色,或者說不完全是,畫中有湖邊美麗的秋景,但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的頭靠著男人的肩,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秀發上,倆人坐在一起目視前方,似乎在看湖邊景色。
一一的眼中有一絲甜蜜流出,雖然我看不太清她是否在笑,但可以肯定此時她是開心的。她畫好了一幅畫,內容跟前一張相差無幾,然後又拿出一張畫紙,夾到了畫板上,但這次,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壓製著什麼,眼中的甜蜜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哀傷。
她沒有再看湖麵,隻是低頭作畫。很快,真的很快,仿佛這畫她早已成竹在心,又好像是經過了千百遍的排演,隻是為了這一瞬間的幹淨利落。一幅畫在她不斷舞動的雙手間轉瞬就完成了了,額,如果這還算一幅正常的畫的畫。
畫中,一匹狼倒在沙灘上,一個女子手握黃沙慢慢的揚起,似在用沙掩埋它,而天空上,或者說是畫的上半部是一個披著古代戰袍,騎著戰馬,用銀槍指著天空的男人。畫的內容我全然不懂,但我感受得到,這畫流露出了一股讓人壓抑的悲傷……
“一一,你這畫是什麼人啊,這是穿越了嗎?”我盡量想讓氣氛不那麼壓抑,但沒什麼用,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氛圍還是那麼讓我不舒服。
過了好一會兒,她好像才緩過神來,但眼神還是盯著遠處仿佛是我看不到的縹緲,說:“這是成吉思汗,那匹狼,是他的子民”。一一指著那個一身戰袍的男人,又指了指那匹狼。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習慣了一一亂七八糟的言語,而不會去追問,我盡管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習慣性的哦了一下。
但她沒有說完,接著自顧自說了起來:這個女孩,是我,我把這匹狼埋葬在沙中。頭朝著喀納斯的方向,指著點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