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京,雖然不時的會下一點小雨,但總體還是比較幹燥的,氣溫回升的很快,兩三天溫度就上一個台階。小部分人已經開始穿起了夏裝,但夜晚的北京,閃爍的霓虹並不會增溫,街道旁,依舊微涼。
上次來這裏,還是陪著楓哥,那時,感覺自己一無所有,感覺大城市對自己而言,沒有太多的意義。現在,沒有以前那麼落魄,但還是依舊的哀傷,時光不回,人盡散。好多的東西,不是有了錢,就可以得到的,但更多的,是沒錢絕對得不到的。我特意找的在香山旁邊的酒店,比冬天時便宜了很多,但就這價位,在上次來時,我們想都不敢想。
楓葉,一如當年來時的那般綠,但這還不是夏天的翠綠,是嫩綠,一種更加接近新生的顏色。
香山的樹,並不都是楓樹,但深秋至冬天都會變紅。我沒有看到過那種奇景,但我喜歡楓樹,不管是紅還是綠,都會讓我想到那個在我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男人。這家酒店的附近,基本都是楓樹,鬱鬱蔥蔥。
蘇祁的婚禮在一周以後舉行,但我已經到北京幾天了。反正公司裏的事跟我現在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還不如順便請假出來散散心。我是公司裏出了名的閑人,什麼都不做也不會妨礙到其他人。
楓哥,仍舊沒有聽到他的什麼消息。
小諾會在兩天後到北京,她不願和我一起來,我也沒有勉強。不管怎麼說,兩個人之間還是要有一點個人空間的。尤其是對於女生的閨蜜,這種男生難以理解的情誼。
這天傍晚,空氣挺好,我來到一個不是太大的小店裏,簡單的吃著晚餐。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個紅光滿麵的半大老頭。
“老板,您這餐館的裝飾挺別具一格啊,靠近香山,連屋裏全都是紅色啊”?
“說笑了,那倒不是,是我小外甥幾天後結婚,這不,老家習俗嘛,我這當舅舅的,也裝飾的喜慶一點啊”。
“哦,是嗎,說來巧了,我一個朋友也是最近結婚。”
“最近都是好日子啊,趕巧了,正常”……
老板美滋滋的談著他的外甥女朋友是多漂亮,我卻沒有再注意聽下去。我是特意找到這兒的,記得當年楓哥在這附近的一家小店打過工,老板人還不錯,但我似乎沒有找到楓哥形容的那樣一家店。至於我,早就忘了那是怎樣的一家小店,雖然我也來過一次。
記得就是這附近,但就是沒有那樣一家店,看來我是找不到了,也許老板早就搬了吧,或者是年歲大了,走了吧……
兩天後,我接到了小諾,她對我看起來沒什麼思念,我也假裝著冷淡。在開往酒店的計程車裏,我不時地打量著後視鏡裏麵她的臉,好像瘦了一點,每次她眼神掃過的時候我都裝作低下頭去,但一次次的又馬上抬頭看著後視鏡。看起來好像是我怕她注意到我的眼睛,但其實我知道,我是有多麼的期待她的眼神,能與我交彙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哪怕是一刹那,不過,直到我們下了車,始終沒有那樣一瞬。
她,瘦了一點,略顯憔悴,不知是因為旅途的奔波,還是……思念著誰。
我送小諾到了酒店,沒有過多的交談,更沒有普通情侶間該有的親昵,我不知她是因為什麼還在生我的氣,或者,是長時間的分離,使我們之間變得淡漠……我默默注視著她,心中突然湧起無盡的悲意。
“你最近好嗎?”我有千言萬語,但看著她時,卻總是能平靜的埋於心底。
“還不錯,現在這工作挺適合我的,還算開心。”
我拉起她的手,她沒有一絲的變化,曾經嬌羞的那個女孩,早已一去不返了。注視著他的眼睛,我緩緩的說道:“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完滿的解釋,過不了多久了,也許就是這幾天”。
“我等你的解釋,但不要讓我等的太久,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沒有那麼多的天真與耐心”。
“好,我保證。”我輕輕地抱住她,撫摸著她柔順的頭發。看青絲在我的麵前慢慢散開,又在我的手心裏逐漸聚攏,我感受到了此刻的寧靜,但我難以覺察到她內心的變動。她,平靜如初。
如果說此刻沒有一絲的欲望,那我可能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但我還是什麼都沒有去做,隻是小心翼翼的享受著這片刻的溫存。我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把她當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風景,不敢直視,不忍褻瀆。
晚上,吃過宵夜以後,我們來到了蘇祁所在的那家酒店,計程車裏,我遠遠地就望見了蘇祁窈窕的身影。在四月北京,微涼的夜風中,顯得孤寂又清冷。
她還是那麼的漂亮,或者說更加的漂亮。少了一絲青春的多動,多了幾分成熟的端莊。如今的蘇祁,更能讓一個男人神往。
計程車緩緩地駛到她的麵前,小諾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車窗,眼角有一點晶瑩的液體再閃動,而蘇祁看著我們,笑顏如花。
小諾走下了車,和蘇祁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蘇祁緩緩地轉過身子,我看到她逐漸紅了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