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和Nancy一起過新年(三)(1 / 2)

兩位大姐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和麵、剁陷兒,看這架勢是要包餃子,準備宵夜了。我從小就是純吃不幹型吃貨,所以隻能在一旁瞎倒騰,被趕走兩次以後,決定給家裏打個電話。

打給媽媽,接電話的是爸爸,看來今年過年他不用在工地,終於回家陪媽媽了。我本來想告訴他我現在很開心,吃的很飽,還和朋友們在一起,看到電視裏的時間顯示快10點了,於是嘻嘻哈哈順嘴問了一句:晚餐吃的好嗎?爸爸平靜的說:“沒吃呢,你媽也沒吃,你不在家,食之無味。”我的眼淚就“唰”的掉下來。然後就聽見電話那邊媽媽的嘮叨:“誰讓你說這些了,就說吃了不就行了!你真是不會說話!”

掛了電話,我哭得越來越傷心,人都說:“父母在,不遠行。”我忽然覺得作為一個獨生女從上大學起就沒有再陪伴過父母——上大學是在外地,好不容易放了假還跑出去和同學玩的不著家,現在又遠離故鄉,連春節都不能團圓,是多麼的不孝。黎老師和Nancy都過來安慰我,讓我下樓透透氣,和孩子們一起放煙花去。

我拿著煙花慢慢的沿著小區花壇邊緣走著,這個小區位於馬來人聚集的地區,晚上10點多已經十分安靜,在這裏,果然還是沒有新年的氣息,隻是手機裏拜年的短信不斷的發來,有Cherry的,有Stella的,還有小林子的。小林子連發了好幾條,問晚上吃飯在哪吃的,吃了什麼,去哪裏過年等等。我無心回答,也都是“嗯啊”的回他了。

兩個小夥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一個人慢慢朝小區門口走去,路邊的咖啡館裏,還有幾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馬來男人,懶洋洋的歪在座椅上。走著走著,看到前方有個穿著連帽白色長袍的身影,並且戴著帽子,非常眼熟。我跟上去,想要弄清楚是誰,誰知道這個人到轉角的地方就停住了腳步。

我緩緩靠近,小心翼翼。忽然這個人摘下帽子,臉就正對著我!把我嚇了一大跳,腳下刹住車,“啊”了一聲。沒錯,果然是這個白胡子老頭,借著路燈我看見他又笑了,然後他做了一個可以讓我後悔一輩子的動作——後悔緊緊的跟上他。他轉過身來,就是那麼一轉,隻見他的兩側分別還有一個頭,轉過來以後,居然又對著我一個正臉!!!!!!

隻記得我“啊”的一聲大叫,一個踉蹌,就趴到了小區外的花壇裏,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動彈。(回憶這段經曆的時候我仍和做噩夢一般,桌上擺著熱水,手腳冰涼,脊背發麻。)大概以趴著的姿勢待了10分鍾,甚至更久,由於害怕我幾乎不能斷定時間,隻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熬。直到我聽見兩個小夥子在喊我“Sue姐姐,Sue姐姐你在哪裏?”

實在不敢抬頭看,我小聲的應著:“我在……這裏……”不一會兒,感覺背上被輕輕拍了一下,我嚇得翻過身來,閉著眼大喊大叫,連蹬帶踹的,然後就……尿了。寫到這裏真是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為了把事實描述清楚,我不得不告訴讀者這個真實的過程。是的,我尿褲子了。

兩個小夥子見狀,用力抓住我,穩定住我的情緒,當我看清是他們的時候,猛地看向街角,奇怪的是,那個人不見了。Eric大聲的對我喊道:“到底怎麼了Sue姐姐,你別嚇唬我們!”

我極力凝住氣,定住神,說道:“我,我剛才看見那邊有個人,他很可怕,他……”

“那根本就沒人,聽我說,別慌,別慌!!!那裏一直根本就沒有人!我們就在院內,隔著欄杆就能看到這邊,我們剛才就看見你了,你一個人往這邊走,喊你都不應我們!”小文打斷我,並告訴我其實我產生了幻覺。

真的產生了幻覺?我木訥的點了點頭:“也許……我不知道,我……”

兩個小夥子架住我,Eric從花壇裏把我嚇得扔掉的煙花撿起來,和小文一起攙著我往回走。

上樓的時候,我摸了摸濕了的大褲衩,覺得羞澀萬分,於是讓他們先上樓,我在後麵,慢慢走。

回到屋,看見亮堂的房間和兩位還在包餃子的大姐,我再次定了定神,瞬間覺得安全了許多。

“幹什麼去了,瞧你這臉白的,碰上鬼啦?”Nancy哈哈的笑道。

“Nancy,你瞎說啥呢,大過年的!”黎老師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