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做的話，阿麥歎了口氣。
那一定是陳染威脅了莫浩宇，錢也是肯定沒著落，風物雜誌以後的工作也是別想了，他想著自己的存款，想著能不能夠勻出一點兒給莫浩宇應應急。
他的路子雖然比莫浩宇窄，但是阿麥豁得出去，隻要能夠接到工作，什麼都做。
而莫浩宇，他不適合這個圈子。
“沒做。”
莫浩宇對上阿麥擔心的眼神，頓了頓，突然開口：“我剛剛看到白瑩瑩了。”
對莫浩宇來說，陳染的事情無所謂。
他從來沒有真的想要在模特圈子裏做到多大，一直做著這個，隻是想著能夠足夠他在B市生活，能夠支持他找到白瑩瑩為止，他一直想要找到她，問她一個問題。
而現在，那個問題他想自己有答案了。
“白瑩瑩，你是說那個讓你來到B市，一直魂牽夢縈的初戀？你在哪裏見到她的？她見到你是不是......”很驚喜三個字被阿麥自己咽了回去。
莫浩宇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和喜字掛不上鉤。
“她當做沒有看到我，然後離開了。”
莫浩宇終於出聲：“我一直以為她等著我找她，現在才發現，也許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也許我不該來到這裏。”
他笑了笑，那笑容寒涼，失去了往日的溫度。
“你不是說以前是那個白瑩瑩讓你要記得她的嗎？阿宇，你來這裏不止是為了一個白瑩瑩，更是為了活下去。”
阿麥肅然了神情，走到莫浩宇身邊，抓住他的胳膊：“你看看，這裏現在是你的家，雖然是我們兩個合租的，卻也算是我們暫時的家了，你就真的覺得自己不該來B市，不該離開你那個‘家’嗎？”
說道最後一個家字的時候，阿麥的語氣滿是諷刺。
因為和莫浩宇合租，兩個人平日裏大多數事情都是瞞不過的，僅有的幾次聽到莫浩宇和他那些所謂家人的對話，阿麥就為了他感到心疼。
莫浩宇怔怔的望著天花板，天花板低矮斑駁，還帶著些黃黑之色，讓人看著便覺得逼咎的厲害，可是這裏卻是從記事起住的最輕鬆的地方。
“你想回去嗎？”
阿麥又重複了這個問題。
莫浩宇的唇張了張，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莫浩宇的手機是一部老式的機子，俗稱老年機，黑色的沉重的外表，隻能夠打接電話收發短信，其他功能一概全無。
每次看到莫浩宇的手機，阿麥都覺得無語。
“浩浩，是我。”
一個尖利的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因為手機用了太長時間，聽筒有些不好，聲音跟著斷續。
阿麥的麵色難看了起來，是莫浩宇的媽。
說是媽，他覺得更加像是吸血鬼。
“你弟弟前段時間交了個女朋友，不小心把她肚子搞大了，也是那個女人犯賤，自己不檢點，勾引我兒子，結果肚子大了居然要我們家負責，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你弟弟非要和她在一起，女方要求三金，還有房子，還有禮金，房子我們家是有，不過還要裝修，家裏花銷不開了，你知道全家這麼多吃飯的全靠著你爸那點兒退休工資，頂個什麼用？浩浩，你現在在大城市做事，是我們家最出息的了，你可要幫幫你弟。”
女人想要說的委婉點兒，可是對著莫浩宇頤指氣使慣了，說話的時候那種自以為是和強勢完全暴露。
“要多少？”
莫浩宇不想再聽對麵的人絮叨，直接開口詢問。
“你有沒有十萬塊錢？”
對麵的聲音弱了些，下一刻又大了起來：“其實十萬塊錢也不夠，隻是我們想著你在外麵也不容易，家裏砸鍋賣鐵的將剩下的湊上也為你減輕下負擔，以後你弟弟結婚了，家裏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你可要盡心。”
莫浩宇嗤笑了一聲。
他不是傻子，可是他媽卻總是將他當做傻子哄。
如果家裏真的會給他留下什麼，隻會是債務。
“媽，我手上沒有十萬塊。”
“怎麼沒有十萬塊？你不是拍廣告，做大明星嗎？電視上那些大明星都是豪車豪宅的，你長得好看，怎麼就會比他們差？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見著你弟弟好是吧？莫浩宇，你怎麼這麼狠心，你忘記是誰收養你，是誰從小養大你，是誰供你吃穿住，供你上學？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們的孫子，你的侄子？那個女人說了，如果不給足要求的東西，她可會打掉你侄子！”
“要是你侄子，我孫子沒有了，你以後就別進這個家門，總之十號前你必須把錢打進來。”
對麵女人撂下狠話，直接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