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浩宇摸了摸自己臉上一層層的紗布，唇角勾了勾：“所以，媽，我現在的能力如此，你再逼迫我，也沒有錢，與其在這裏說這些沒用的浪費時間，不如好好想想到底需要多少，我的能力能夠給出多少。”
心中的沉重莫名的消失了些。
也許是因為意識到，自己不是沒有人關心在意的，即便那個人隻是寥寥幾麵的人。
即便他到現在也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幫他。
“你說的什麼話，就算你沒有固定工資工作的，憑你的容貌，難道不能夠找女人借點兒嗎？你高中初中的時候不是騙的那些個小姑娘一愣一愣的嗎？隻要你的臉還在，你就不會缺錢！”
莫母斬釘截鐵的道。
說起莫浩宇的那張臉，她一時有些高興，因為對方的臉能夠給自己帶來錢，一時間又有些厭惡。
莫父剛剛將莫浩宇帶回家中的時候，莫母其實是懷疑過莫浩宇是莫父的私生子的，隻是自己生不出孩子，隻能夠忍著不說。
莫浩宇小時候那張與莫父看著一丁點兒都不像的可愛精致臉，曾經被莫母幻想著是莫父的姘頭的臉，越是看著莫浩宇一天天長開，長的好看，越是生氣憤恨，無法排解。
直到她生出雙胞胎，翻身做主，才將對莫浩宇的所有憤恨厭惡全都發泄出來。
也是後來有一次意外，莫浩宇急需要輸血，莫父和他的血型不符合，莫母找人驗他和莫父的DNA，才確定莫浩宇真的不是莫父的種，隻是厭惡早就種下了，是無論如何也改不過來，也不打算改的。
就算莫浩宇不是莫父和姘頭的賤種，那也是白吃白喝她家糧食的累贅拖油瓶。
莫浩宇在這邊聽著莫母的話，居然也不覺得生氣了。
再狠辣的話，聽過一遍，再聽第二遍，想要生氣，也醞釀不大出來了。
莫珍珍前幾天當著他的麵說的話，可更加的狠辣直接。
此刻再聽莫母這麼說，莫浩宇隻是心底有些走神的想著，也沒有一點兒新鮮的。
那邊莫母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給他出著主意，怎麼才能夠更容易從女人手裏拿錢，勸著他趁著年輕好時候，千萬別耽誤了掙錢的機會，說著她也是為他好。
莫浩宇想，如果自己是個女的，現在莫母所做的，也就和逼良為娼差不離了。
也幸虧他不是個女的，沒有女的那麼脆弱。
待到莫母那邊終於說完了話了，莫浩宇才張開口：“媽，我想有一件事情也要告訴你一聲，我現在毀容了，今天剛剛毀的，被人用刀子在臉上刮了一刀，醫生說沒有什麼複原的可能了，所以你說的那些賺錢的招數，是不可能實現的。對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聯係莫珍珍，她今天親眼看到我的傷了，嚇的不輕。”
莫浩宇此刻的聲音中甚至帶著那麼一絲笑意。
他突然間有些遺憾莫母沒有在自己跟前，否則的話，他很樂意親眼讓莫母看看他臉上的傷。
莫母在那邊聽著有些愣，半晌：“不可能，你別整治這些有的沒的嚇唬我，這麼巧我和你要錢你臉就毀容了？你就算毀容了你不還能夠陪女人睡嗎？燈一拉誰看你臉，反正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讓你爸出門撿破爛要飯去！”
莫母扣斷了電話，嘴上說著不信，麵上卻有些猶疑。
因為莫浩宇說了莫珍珍也看到了。
這件事情也許是真的也不一定。
莫父在一邊兒也聽到了，一時間露出點兒擔憂的神色：“這，這好好的怎麼會被人傷了臉，傷的嚴重嗎？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這京城哪裏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吃的開的，哎，要不然我讓浩浩回來吧，回來隨便找點兒事情做總餓不死的......”
莫父的碎碎念在妻子的瞪視下咽了回去。
“那個小崽子慣來會說謊話，我不信就真的這麼巧，不成，我還是問問珍珍那個死丫頭。”
莫母到底坐不住，這一年來，莫浩宇給家裏寄的錢添置的東西，讓這個本來隻是普通的有些困難的家庭脫貧致富，成為左鄰有舍都羨慕的好人家，莫浩宇如果真的毀了容，那可真是會心疼死她。
莫父看著妻子匆匆撥打著莫珍珍的號碼，歎了口氣，坐到一邊，拿出根香煙，抿在嘴巴裏，神色奄奄。
家裏的這些事，這些人，他是真的管不了，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