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是種很奇怪的東西,會因為許多痛苦的悲傷的無奈的事情變得冰冷,卻也會因為一點兒小事,一件東西,一段回憶而變得溫暖。
莫浩宇撐起那把紫色的雨傘,提著沉重的箱子行走在細雨連綿中,與周圍人匆匆的腳步比起來,他看著卻是一副閑庭信步的樣子。
方才這雨下的讓人心浮氣躁,讓人煩厭,此刻走在雨中,也許是因為心境的隱約變化,看著卻不是那般惱人了。
車子在莫浩宇身邊乍然停下,一片汙濁的水花濺開,莫浩宇的褲腿和鞋子上沾染了點點泥汙。
莫浩宇皺眉,側頭望向突然停在自己身側的車子。
車窗下滑,露出裏麵一張滿麵青白的臉,有些熟悉,可不正是那位趙大少嗎。
趙空看著莫浩宇,指著他笑:“看看,看看,像不像是落湯雞?不對,落水狗才對,畢竟雞可沒有你這麼大的。”
他身邊坐著的正是白瑩瑩。
白瑩瑩微微垂低了眸,似乎是不敢看莫浩宇。
“瑩瑩,你還不趕快看看落水狗長什麼樣子,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了,來,抬頭,看看,漲漲見識。”
趙空一手掐住白瑩瑩的下巴:“這個時候裝什麼仙兒,你不是也想看看這個小子難堪的樣子嗎?我幫你實現目標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趙空說話粗鄙:“別當了婊子還立什麼貞潔牌坊,白瑩瑩你再裝就假了。”
莫浩宇聽到趙空這般說白瑩瑩,下意識的便冷了眉目。
就算白瑩瑩和他之間已經不是男女朋友。
他對現在的白瑩瑩變得陌生,他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白瑩瑩這麼被人羞辱:“欺負女人算是什麼本事?真想看看的話,你敢不敢出來自己仔細看看。”
莫浩宇手指一握,便是哢吧幾聲脆響。
夾雜在雨聲中,帶著些沉沉的悶。
趙空聽到那聲音,身子下意識的一抖,那天被莫浩宇打倒的幾個人的慘樣出現在腦海中。
說實話,莫浩宇的手是真重,那幾個家夥有兩個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其他幾個人也是這兩天才出的院。
隻是在意識到自己發抖的反應後,趙空更是黑了臉:“小子,我是瓷器,你是瓦礫,我不和你硬碰,但是那天的事情我記下了,毀了臉,找不到工作,被房東趕出來的滋味兒如何?告訴你,這些隻是開胃的前菜,本少爺有的是法子讓你的日子過的更精彩,如果不想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的話,你現在最好學會低頭,和我求求饒,還不定我一高興就忘掉你,不再找人收拾你呢。”
趙空羞惱之下,控製不住的開始放狠話,甚至將自己找人劃了莫浩宇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說出來的一瞬,他有點兒後悔,萬一被這小子抓住把柄告他傷人就不好了。
下一刻,看著莫浩宇站在那裏不動不言,似乎是被嚇到一般的樣子,趙空心底的不安瞬間消散,哼了一聲:“窮小子就是窮小子,這麼點兒陣仗就嚇到你了,果然沒用,來,快點兒求饒,求饒了本少爺大人大量的會考慮放過你。”
莫浩宇突然間笑了,他的聲音本就磁性,合著雨聲,更是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白瑩瑩忍不住抬頭望向莫浩宇,不明白這個時候他怎麼還笑的出來。
莫浩宇將自己手上打著的紫色折疊傘仔細的合起,任憑雨水灑落在頭上身上,然後小心的放到了地上的行李箱子上。
白瑩瑩和趙空都有些不明白莫浩宇的動作是何意。
轉過頭的莫浩宇讓白瑩瑩和趙空明白了他剛剛做那個動作專門把傘收起來是為了什麼。
為了打人方便。
“哐當”一聲重重的響聲傳入耳際,頭顱被重重撞在車窗框上的聲音嚇人的很,那場麵更是嚇人。
白瑩瑩尖叫一聲,伴隨著趙空的悶哼聲,一縷鮮紅的血液順著趙空的額頭冒了出來。
莫浩宇抓著趙空的頭發,對他腦袋上的那一縷鮮血毫不在意,卻是要再來一下。
“不要。”
一聲變了調子的女聲傳來,卻是白瑩瑩抱住了莫浩宇的手腕:“浩宇,別,別動手,你這是傷人,趙家不會放過你的,你先走吧,快走呀。”
白瑩瑩努力想要表現出對莫浩宇的在意所以讓他快走。
可是她的稱呼卻已經將那份疏遠表露無遺。
趙空上次要給莫浩宇喝加了料的酒水的時候,白瑩瑩阻止了兩句,因為趙空的兩聲威脅,便跟著要求莫浩宇喝那加了料的酒水。
趙空親口承認劃傷了莫浩宇的臉,當著白瑩瑩的麵侮辱他,白瑩瑩低頭垂眸,仿佛這邊便沒有聽到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