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魯在刀芒臨身的那一刹那,眼睛望向七,眼神中充滿著驚懼、絕望和懊悔。
刀芒散盡。
七握住赤目刀的手無力垂落,赤目刀當啷一聲落在地麵。“轟”的一聲,前方的客棧圍牆全部坍塌,圍牆外就是廣場,一道刀痕一直蔓延到整個圓形廣場的另一頭,將整個廣場切成兩半。
廣場周圍忽然就人頭攢動起來,影影焯焯的,許多人向著客棧跑來。
此時七體內的情況糟糕不堪,七大漩渦和所有的經脈裏沒有一滴靈能,之前被巴圖魯擊中後的傷勢再難以壓製,全身的經脈如同被炙烤般疼痛不堪,七甚至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多人湧進了客棧院,他們幾乎全都穿著城衛軍的軍服,正是在廣場周邊值守的哨崗,被七那一刀弄出的動靜而驚動,發現是作為臨時指揮所的客棧出了事,便全都聚攏了過來。
“你們站住。”宮若甫的聲音,從七身後的院牆角落裏響起,“你們都是哪個營的?邱遠南在不在?”
“將軍,屬下在此。”一個矮壯的身形走了過來。
宮若甫此時略微恢複了一點,從牆角站起,緩緩走了過來。
“警備團團長楊文虎背叛投敵,自今日起,凡我無罪城城衛軍所屬,隻要看見其人,可以就地格殺。如果發現軍中還有其黨羽,可直接來向我彙報,必有重賞。”
“是。”所有軍士齊聲應喏。
宮若甫看向邱遠南,這是個敦實矮壯而且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的漢子,他是警備團一營的營長,算是楊文虎的直係下屬。隻不過在進入警備團之前,他一直擔任宮若甫的親衛,因此宮若甫對其是極為信任的。
“遠南,從現在開始,你就暫代警備團的團長。今夜情勢危急,你先將進城的警備團的弟兄沒全部集結到廣場,另外,火速派人持我手令去駐地,將剩餘大軍全部調來,三團、四團全部進城,其餘人在城門外集結待命。”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宮若甫已經感覺到恐怕無罪城正在陷入一場巨大的危機中,因此果斷的調兵入城,準備隨時可能發生的大戰。
“將軍放心,我立即將這兩件事辦妥。”邱遠南跟隨宮若甫多年,對於宮若甫的命令絕對是無條件的服從。一接到命令,立刻就開始執行。
布置完畢,宮若甫才來到七身前,看見他神智很清醒,似乎隻是脫力,稍稍放下心來。稍一沉吟,宮若甫便吩咐軍士將七、杜少秋背起,又帶上一些人手,一起去往七煙商行。
沈暮煙內心早已焦慮的七上八下,若不是秦川來著,幾次都要親自前往客棧。此時,商隊的所有人都已經起來,聚集在後院中,正在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
一陣錯亂的腳步響起,沈暮煙抬頭,看見宮若甫和七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些軍士,其中一個軍士背著杜少秋,看上去顯然是昏迷了過去。沈暮煙和秦川連忙跑上去,分別扶住七和宮若甫進到房間,沈暮煙一臉急切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七搖搖手,聲音有點低弱:“我沒事,隻是脫力外加一點點輕傷,不用擔心。杜哥沒受傷,也隻是脫力昏迷而已,一會兒恐怕就該醒了。”
沈暮煙又趕忙走到宮若甫身前:“宮叔叔,你的傷沒事吧。”
“我沒事,一點傷算不得什麼。”看見沈暮煙,宮若甫便覺得心裏變得平靜下來,“暮煙丫頭,你的眼光不賴,你的這個家夥可真了不起,宮叔叔都對付不了的強敵,幾招間便被他幹掉了。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有人給我聽我都不會信,真正是英雄出少年啊。”
“宮叔叔,你什麼呀,什麼我的……”沈暮煙臉色羞紅,但一隻手卻握在七的手裏,並不掙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人敢向城衛軍出手?對了,之前被七抓住的那名刺客其實是易過容的,那人是費雷的手下,叫刀疤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