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靜靜得躺在他嘴裏,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以前一直都覺得自己帥,這次眼裏看到的自己卻是這麼得可怕。臉上血淋淋的,沒有眼睛,隻有兩個洞,鼻子沒了半個,嘴巴也隻有兩瓣嘴唇,張開著,似乎想要跟我說點什麼。
鮮血從眼眶裏、鼻子上、嘴裏向外緩緩流出,表情是那麼得痛苦、絕望,就跟死在野人手裏的那些人一樣。我再一次看到了這種表情,可對象卻變成了我,簡直刻骨銘心,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無助、絕望、驚恐,各種各樣負麵的表情全都出現在我的臉上,像是那些死去的亡靈的顯應,他們通過我的臉讓我看到他們是有多痛苦。
接著那張大嘴慢慢得嚼起來,我的頭骨在他嘴裏發出“哢拉哢拉”的碎裂聲,我的腦漿迸濺開來,飛的到處都是,我的牙齒、眼睛、骨頭掉在他嘴裏,被一點一點得嚼碎,吞下去。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種經曆,在別人的嘴裏感受死亡,慢慢迎接黑暗,看著自己在絕望中死去。
最後他連帶我的那張臉一起吞了下去,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是那種大肆的狂笑。他就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視地上的芸芸眾生,嘲笑我的無能和弱小,隻能淪為別人的食物。就像以前一樣,隻能看著自己在乎的人一點一點被人殺死,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體會過自己的手被摁在一百度的開水裏那種感覺嗎,就像那樣一樣痛苦、難熬,完全是在煎熬。
痛苦和瘋狂湧上我的大腦,我奮力掙紮,想要起來,雙手雙腳卻像被綁了鉛,根本動彈不得。我大吼了一聲滾,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瞬間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看了看麵前,隻有蓋住我臉的睡袋,並沒有那可怕的大嘴和我的臉,才發現原來是做了個夢。
我渾身大汗淋漓,整個人半坐著,拉開睡袋,露出頭來大喘氣。外麵仍是一片漆黑,天還沒亮。舞墨和小白躺在我邊上睡的很香,小K則做在火堆前,拿了根樹枝叼在嘴裏,在那發呆。我現在精神特好,被那夢嚇得一點睡意都沒有,好久都沒有做噩夢了,也不知是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導致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覺得胸口悶悶的,就從睡袋裏爬了出來,到外麵來透氣。
小K看我起來了就跟我說現在還早,讓我繼續睡。我走到他旁邊坐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媽的,睡不著了,剛做了個噩夢,你去睡會吧,我來守好了。“沒事,我也睡不著。”小K又向火堆裏添了點柴火,看著我道:“小天,說實話,我想了好多,但一直沒機會說,趁現在想跟你聊聊。”
我點點頭,笑著對他說:“好啊,你說吧,我們也好久沒這樣聊天了。”“恩”小K笑了笑隨即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說:“剛才你們睡覺的時候我想清楚了,那些人是亡命徒,你們殺了也是他們活該,我已經緩過來了,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這麼多人?而且都是全副武裝著來的,從我們進了這片原始森林到現在已經都快碰到近二十個了,再往裏走肯定還會碰到更多的人,而且都是不同勢力的,這種地方除了我們也在找的七色堇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能吸引他們來這的東西了,這七色堇到底有什麼用,為什麼這麼多勢力都想得到?”
因為剛醒,腦子運轉沒那麼快,一下子接收的信息量有點大,楞在原地,不知道他會說這麼多,沉默了一會,就道:“說實話,我也很奇怪,來這的人要麼就是受命於自己家族的長輩,必須服從他們的命令,要麼就是收了別人的錢,為錢賣命,至於七色堇的作用,我們暫時不用去管,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到時候找到了也是給那個委托人的,我們拿來也沒用,我隻需要拿著那東西去他那換我想知道的消息就行了,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