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仔細看這些花紋,才發現原來是幅壁畫,而且整麵牆上都是,這大小完全不亞於我們平時去寺廟裏看到的那些有著眾多人物的神仙圖。隻是這上麵畫滿了各種小鬼,齜牙咧嘴、麵目猙獰的,有的在拿鋸子鋸人,有的在把人往油鍋裏塞,還有的在把鍋裏不知道什麼是東西的液體往別人嘴裏灌...
這牆上的壁畫保存的很好,用的顏料也很多,過了那麼多年居然一點氧化的痕跡都沒有,還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我再照向另外一麵牆,發現上麵和這麵牆上一樣也全是壁畫,隻不過上麵的小鬼形態、樣子各不相同。
我邊走邊看這些壁畫,上麵的牛鬼蛇神我不認識一個,隻是覺得畫的挺醜的,很滲人。走了約莫一支煙的時間,全是一些小鬼折磨人的場麵,我不知道當時是不是真有這些事,總覺得這壁畫就是一部另類的史書,記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曆史。越往後小鬼就漸漸沒了,開始出現一些比前麵那些小鬼大一點的妖魔鬼怪的模樣,前麵的小鬼是一個巴掌的大小,現在出現的那種差不多有兩個頭那麼大。
這些手裏拿著個棒杵啊錘啊啥的,直到看到其中兩個的模樣是腦袋是一個牛頭,臉是一張馬麵,旁邊還畫著幾個張牙舞爪的,總共有十個,排列在一排。這幾個我算是認出來了,古代神話裏的十大陰帥:鬼王、日遊、夜遊、無常、牛頭、馬麵、豹尾、鳥嘴、魚鰓、黃蜂。
畫上的鬼王上身裸露,紅發獠牙,手拿鎮妖鈴,猙獰凶惡,整個一副夜叉鬼模樣,凶神惡煞的。雖然他掛了王字,但其實地位隻是僅僅高於一般鬼卒,頂死隻能算是個山大王那樣的小頭領,整天與黑白無常牛頭馬麵為伍。鬼王名目也不少,我也不知道這畫上的算是個什麼,總之隻能算是個鬼官吧。
日遊袒胸露乳矯首昂視的,小臉頰、紅肩膀,凶神惡煞的,一點不慈眉善目的,隻不過身上的顏色更貼近人,手裏還跟示威遊行似的拿了塊木牌,相傳這日遊是個負責在白天四處巡遊,監察人間善惡的神祇。而與他相對應的就是夜遊,夜遊跟日遊一樣嘴向下咧著,怒目圓睜,我心想這得吃了多少根苦瓜嘴巴才能咧成那樣,下巴都快咧沒了都。整個人身上的顏色也是青的,手裏和日遊一樣也拿了塊木牌,但與日遊相反,夜遊是在夜間四處遊蕩巡行的凶神,他們與日遊日夜輪流值班,專門找人的麻煩,還經常向上司打小報告,活像一幫專門禍害百姓的“陰間小特務”。
黑白無常看起來像是兩個幽靈,高高的帽子,細長的身子,一個白一個黑的,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無常是人死時勾攝生魂、拘提亡魂、打擊惡人的死亡信使,是負責接引陽間死去之人的陰差,傳說遇黑者為凶,遇白者則喜。
牛頭其形為牛頭人身,手持銅錘,力能排山,擔任巡邏和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馬麵和牛頭相似,其形為馬臉人身,手持鐵叉,擔任巡邏和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
豹尾、鳥嘴、魚鰓、黃蜂統稱為四大陰帥,分別管理陸上獸類、天上鳥類、水中魚類以及地上昆蟲等各處動物的亡靈。豹尾管理獸類動物亡靈,鳥嘴管理天上鳥類動物亡靈,魚鰓管理水中魚類動物亡靈,黃蜂管理地上昆蟲動物亡靈。
看完這些我已經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接下來牆壁上出現的就應該是十殿閻羅了,小鬼在十大陰帥下麵,十大陰帥歸十殿閻羅掌管,按照前麵是按等級來排的,這後麵也應如此,我心裏想著。
這通道到這,兩旁各向外麵延伸出去一個通道,不知道和外麵連不連通的,我也沒走進去,現在整個注意力全在這壁畫上,跟著了魔似的跟著壁畫走,我平時很喜歡看這種東西,一旦看上就走不開。我繼續往裏走,照在牆上,發現這十大陰帥之後,是幾幅巨大的畫像,每麵牆上各五個,大小是前麵的數百倍乃至千倍。
站位的順序也是按照一殿到十殿來排的,秦廣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閻羅王,六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轉輪王,看樣子就是那十殿閻羅。這一個個樣子相貌要比前麵那些小鬼啊十大陰帥啊好得多,個個寶相莊嚴,錦衣玉袍得坐在椅子上,兩手搭在大腿上,一副老子當官的就是了不起的牛逼模樣。
不過這些人也還真牛逼,畢竟地獄裏的大官。
一殿秦廣王,專司人間夭壽生死,統管幽冥吉凶、善人壽終,接引超升。二殿楚江王司掌活大地獄,三殿宋帝王司掌黑繩大地獄,四殿五官王司掌合大地獄,五殿閻羅王司掌叫喚大地獄,六殿六城王司掌大叫喚大地獄,七殿泰山王司掌熱惱地獄,八殿都市王司掌大熱大惱大地獄,九殿平等王司掌阿鼻地獄,十殿轉輪王專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別善惡,核定等級...
這十殿閻羅畫像之後就沒有了,牆壁也到了頭,我在前麵經過的那些通道雖然一直跑的很快,但也注意到了牆上是沒有壁畫的,唯獨這條通道兩麵牆上都是壁畫,而且進入的方式又是那麼特殊,我總覺得這通道跟個暗道似的,通向隱蔽的房間。
想到這我想起了那份羊皮卷軸,既然這是一份路線圖,說不定也有關於這地方的線路呢。我急急忙忙從包裏拿出來看,可事實證明我想多了,這地圖上雖然畫上了我們一開始在外麵見到的那棵大樹,但裏麵的情況一點也沒有記載,這也隻是其中的一站。我失望至極,把地圖收了回去,去看路的盡頭。
路的盡頭是一扇青銅門,門上有一張突出的巨大羅刹臉,青麵獠牙,很是猙獰。門是整扇的,和旁邊的通道牆壁貼合,憑蠻力根本打不開,這種門應該是用機關打開的,如果強行用炸彈炸開難保會出問題。我在門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機關,剛想去看旁邊的牆壁,突然就聽到通道另一端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町淩嘡啷町淩嘡啷”。我心裏暗叫壞了,這地方果然和外麵連通的,那些屍兵居然能找到這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背緊靠在門上,把手電咬在嘴裏,立馬給懷裏的槍上了膛,握在手裏,對著通道的另一頭。沒過多久,鐵鏈拖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在通道裏發出陣陣回音,聲音雖然雜亂不堪,但是聲音好像並沒有先前那麼多了,應該隻是其中幾隻,可是這一停不停的回音讓人聽起來就像是有成百上千的屍兵正朝著我過來,捉摸不透到底來了幾隻。我死盯著手電光的盡頭,不停得咽唾沫,心裏死命糾結到底要不要開槍,就在這時那聲音突然消失了。
就像你看著鬼片,正好放到那鬼正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朝著你笑,可是突然間那聲音沒了。這會讓人下意識的放鬆起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大的恐懼感,這比一直聽著那聲音還要恐怖的多,這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更加讓人毛骨悚然,因為你知道在你以為鬼已經走了的時候它就會突然出現在你麵前,讓你猝不及防。
就在這時,我手電光下出現了一道影子,我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幾乎是同時,瞬間爆發出了能讓人頭皮炸掉得聲響。一下子四隻屍兵不要命似得朝著我衝過來,鐵鏈撞擊地麵的聲音響到相當於一個施工工地。我幾乎是下意識得就要去開槍,它們太快了,再慢一點,下一秒我的身上肯定不完整了。就在它們離我還有五六米的地方,忽然從上麵掉下來一個人,哎喲一聲摔在地上,正好砸在那幾隻屍兵身上。聽著聲音有點耳熟,還沒等我認出他是誰,那人已經跟隻兔子似的蹦到我麵前了,一下子抱住我的一條腿就是大哭起來:“終於找到你了,壯士,你他媽死哪去了,老子要被僵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