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聲殿。
顏赤瓊這幾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按理說,他修煉到五重法晶巔峰,隻差一步便能邁入元神之境,道心早已凝練如鏡,無論是種種幻象,磨難,都已經無法動搖。
可他自從與張磊一別之後,這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便愈來愈濃,尤其是今天,這種不安的感覺簡直就是心驚肉跳一般!
距離張磊進入天路,已經正好是兩個月了,按道理來說,張磊已經根本沒有希望能夠登上天路了,但顏赤瓊似有感應,那名笑著拒絕他幫助的少年,總是不會放棄的,就跟他當年看到的海大富一樣。
想及海大富,顏赤瓊總有些內疚,海大富是他執掌濤聲殿以來見過最好的弟子,不是因為他的天資,而是因為他的向道之心無比的強烈,不知經過了多少磨難,才得到了踏入天路的機會,又不知經曆了多少生死考驗,才通過了天路。
可惜,這麼一名難得的璞玉,在創紀錄一般地以一個月又二十七天的時間登上天路之後,卻因為受傷過重,不治身亡,終於沒能撐到他正式成為真傳弟子的那一天。
“顏殿主,我今日持掌教符詔前來,還望顏殿主行個方便,打開天路,為外門弟子張磊刻下晶石石板。”
顏赤瓊旁邊的一個黑衣老者突然出聲道。
每一個有資格進入天路的弟子,都有資格在天路上留下一段記敘,張磊遲遲沒有動靜,估計已經是有死無生的局麵,也該是時候進去去刻字了。
顏赤瓊回複心神,道:“清溟子長老過言了,既然是按規矩辦事,赤瓊自然會竭力配合。”
“這張磊進去已經有兩個月之久,已經絕無幸理,也不想想他一重法晶的修為,居然還敢攀登天路,若非掌教執意讓我按規矩辦事,我都不肯為他刻下石板。”
顏赤瓊心中冷笑,碧海宮中誰不知道這清溟子長老是許碧空的嫡係,雖然他看起來滿口不情不願的樣子,但心底不知多想為許碧空辦事。
“要是我說,掌門雖然抬舉他,給他進入天路的機會,但這小子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弄得身死道消,這又是何必呢?”清溟子滿臉惋惜的樣子,道。
許青瀾坐在顏赤瓊左首,神色有些憔悴,聽到清溟子的話之後,不由皺眉道:“世事無絕對,當年我攀登天路,也沒有必過的把握,也是憑了幾分運氣才能過的。但若連著放手一搏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能成為碧海宮的真傳弟子?”
清溟子討了個沒趣,隻得打了個哈哈道:“青瀾這話到沒錯,碧海宮三十六名真傳弟子,哪個不是身懷奇遇,這運氣也是修煉的一部分。”
清溟子當然不敢得罪許青瀾,這倒不是因為許青瀾是掌教之子的緣故,而是另有原因。碧海宮之中有三十六名真傳弟子,真傳弟子權柄極大,能自己創立一個殿,享有收徒,煉晶等權力,而這三十六名弟子又隱隱以修為最高的許青瀾的安瀾殿為首。
當然,如今許青瀾修為受損,必然會在真傳弟子之中引發一番波瀾,不過這就不是清溟子所能插手的了。清溟子這一個有權無實的長老,地位連一般的真傳弟子都不如,更不用說他修煉了五百餘年,才區區四重法晶的修為,幾乎沒有辦法再進一步,唯一的念頭,也就是退位前傍上一棵大樹,能夠安度晚年便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清溟子是曾經親眼見過許碧空從真傳弟子登上掌教之位時的手段的,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觸動,對於許碧空,清溟子可不認為這麼一個打擊就能動搖許碧空的位置。
許青瀾站起身來,對顏赤瓊道:“走罷,今天我們可不是來陪顏殿主敘舊的,我也要隨清溟子長老去修改一下我的石板,煩請顏殿主行個方便,打開天路,讓我們進去。”
顏赤瓊點了點頭,正要起身,卻聽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怎麼回事?”清溟子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有弟子煉晶出了岔子。
濤聲殿作為碧海宮門人初入門時的場所,共有弟子萬餘人,按說這些弟子鼓搞個什麼東西爆炸了,也不以為奇。
但顏赤瓊卻是臉色鐵青,道:“是天路的大門那傳來的動靜。”
說完,他急忙衝出殿外,。
許青瀾卻突然心中一動,也緊隨在顏赤瓊身後衝了出去。
雖然自爆法晶之後,許青瀾修為受損,不過憑著滄海雲帆帛,許青瀾的速度仍然不比顏赤瓊的飛遁慢上多少。
許青瀾緊隨這顏赤瓊,一路飛到後山,許青瀾曾經在濤聲殿修煉過一段時間,對濤聲殿的地形並不陌生,也知道這片後山之中,有一岩洞,乃是濤聲殿的禁地,也是天路的出口。
隻是如今後山的幽靜景象早已不複,在那岩洞洞口,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被砸出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