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洞房內。
盈盈燭光,斑駁紅蠟。
夜靜謐透過窗紗,能夠看到淡淡的月華,人生得意之事莫過於: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新郎美色當前,坐懷不亂,還能掬一杯酒抿上一口,新娘四肢大敞,毫無形象呼嚕震天響。
鬼都是這麼成親的?
這就是冥婚夜?
才怪!
食色性也。
要不,那個一直埋首啃新娘的新郎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阮綿綿翻了一個身,平躺過來,伸手撓了撓發癢的臉頰,但是那個狗日的毛毛蟲鍥而不舍地騷擾著她,阮綿綿懊惱地拍了拍身邊的家夥,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發頂,嘟囔著:“奧利奧,別鬧!媽咪再睡五分鍾,一會兒給你弄吃的。”
然而,匍匐在她身上的不是什麼奧利奧,更不是巧輕脆,而是那個險些要了她命的男人。
他抬起頭,停下了動作,用玩味兒的眼光看著她。
嗯哼?
手上的觸感有點不太對勁,手指又順道兒摸索了一番,奧利奧什麼時候有一隻人手了?
阮綿綿咻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黑一金的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眼中燃起的火焰就像是要把她給生吞了似的,驚得她手肘撐著床板,迅速地往後縮了縮,隔開相當遠的距離。
試想一下,你睡迷糊了之後,正處於放空狀態,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光著上身的美男,誰能不心猿意馬?
當然,如果她沒有看過他這張俊臉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樣子,說不定她就從了,但是這一刻,她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嘴的。
“咳咳,那個,嗬嗬,你……今天月光不錯啊!”
“……”
男人沒有搭腔,伸手要去解她胸前的紐扣,阮綿綿連忙護住,揪住衣領,一個躲閃敏捷的縱身,想從床上竄出去,奈何後背被人提溜著,保持飛撲的姿勢,停在半空。
“那個……其實,我是想說,我自己來,不勞您動手了,多不好意思啊!嘿嘿……”
阮綿綿蒼白的解釋著,幹笑了兩聲,來掩飾此刻嗶了狗的心情,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傻氣。男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嘴角一抹壞笑,沒有一點點防備的鬆了手。
砰
“我擦咧,老娘的胸!”
該死,高峰成盆地了!
阮綿綿雙手揉搓著胸口的重災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雙手抱胸看好戲的男人,“看毛看,老娘沒了胸,你也不性福,傻麅子!”
“粗俗!”
“是,是,是,大爺您說的是,既然我這麼粗俗,小的求求你,行行好,放小的走吧!你看我要前沒後的身材,尖酸刻薄的長相,一定是克夫,克親,克全家的,而且腦袋也沒有那麼好使,配不上你,你趕緊放了我,也好圖個清靜不是?”
阮綿綿一聽被這位大爺嫌棄了,前所未有的開心,差點沒燒高香,恨不得把自己幾百年前的各種沒臉沒皮的事兒都抖摟出來,讓這哥們兒趁早把自己從這兒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給踢出去。
“嗯,很有自知之明。”
男人放下手臂,用力的捏著她的臉頰,冰涼的手指上覆著一層粗糙的薄繭,刮過她白皙的肌膚,留下道道紅痕,另一隻手輕撫著她黑漆一般的長發,陰鷙的一笑:“想走?可以,但是……”
“但是什麼?”阮綿綿眼巴巴的問。
“從這裏離開的鬼從來隻有兩種,第一種契約已滿,第二種魂飛魄散,你選哪種?”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