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鈞眯起了迷離的眼睛,讓他詫異的是阮綿綿會不斷的叫自己的名字,更驚詫自己竟然會緊張她的夢囈,毫不猶豫地握住她的手。
他怔怔的看著交疊在一起的手,有那麼片刻的晃神。
他寒眉微蹙,收斂了所以的柔情,倏地周遭的溫度又低了兩度。
睡夢中的阮綿綿似乎也感到了驟降的室溫,蜷縮起身體,尋找熱源。
誰知正當陸千鈞走神之際,一個寸勁往裏一拉,他一時不察,身體便跌在了阮綿綿的身上,吐氣如蘭的鼻息正好噴在了他的耳際,熱熱的癢癢的,讓他竟心猿意馬起來。
他的臉依舊是板著的,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一絲紅暈,懊惱之中多了一些隱秘的羞怯。
正想起身,不料,阮綿綿得寸進尺,雙手攀上他的脖頸,雙腳往他腰上一纏,循著那一點點的溫熱縮進了他的懷裏,就算是在夢中,也仍然死死的扣住他的手。
一時間,陸千鈞進退維穀,掙紮不脫。
“好硬!”
阮綿綿無意識的嚶嚀了一句。
聞言,陸千鈞腦袋轟的一聲,臉噌的一下爆紅,該死,她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
如此放·蕩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陸千鈞又是羞又是惱,身體稍稍的往後撤出一些,誰知他一動,阮綿綿手腳收攏,纏得更緊了。
她歪著脖子,抬手在陸千鈞的胸口戳了戳,砸吧了一下嘴,“枕頭好硬!”
枕頭?
陸千鈞微微一愣,敢情這丫頭把自己當枕頭了,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阮綿綿,見她睡顏無邪,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原來是他誤會了,這麼多年坐懷不亂的名聲,一朝一夕就讓她敗了一個幹淨。
夢裏的人哪管那許多,像是故意的,皺著眉頭,埋首在他的頸窩裏蹭了蹭,扭著小蠻腰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迷糊過去了。
這可苦了滿頭大汗的陸千鈞,她的側腰緊緊的貼著他的小腹,時有時無,毫無章法的磨蹭一下,就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都已經是一種折磨了,更何況是一隻禁欲百年的男鬼,簡直算得上是酷刑了。
該死!
再動一下,勞資就吃了你!
陸千鈞忿忿的想著,雙手捏著拳頭,眯起一對桃花眼,瞪著睡得直流哈喇子的阮綿綿,痛苦的隱忍著。不知過了多久,他也沉沉的睡去,單手扶住她柔軟的腰肢,嘴角擎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屋內一派溫馨,窗外一片死寂。
一個黑衣人站在月光之下,除下臉上的布巾,露出一雙猩紅的眸子,眼耳口鼻竟一概全無,他就是陸千鈞的影子燭。沒有麵孔,沒有記憶,更沒有靈魂,他隻是一個影子,永遠的影子。
他仰望著悠遠的長空,露出一個滿是迷茫的眼神,望月就像是一種習慣,更像是一種執念。
忽然,一聲清脆的骨笛聲響起,黑衣人警覺的查看四周,黑布一蒙,循聲而去。
片刻之間,院中便空無一人,隻留下他離開時帶起的勁風,卷起一地的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