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陸千鈞就派那隻細作貓來監視自己,是高看了她阮綿綿呢,還是低估了這大帥府的布置,要是能跑,她還用得著在這兒磨嘰嗎?
阮綿綿是越想越覺得憋屈,憋了一肚子氣,捂著手上的傷,往桌邊一坐,扶正了茶杯,正想倒被水,打眼兒這麼一瞧,哎喲嗬,桌上赫然躺著一張紙條,上書一行小楷:“午時之前,裝滿後院的五缸水,如若不然,後果自負!陸千鈞留。”
後果自負!
媽個雞!
“後果自負你妹!真把老娘當苦力了,陸千鈞你個大財主……遲早被批鬥!”說著,阮綿綿雙手一團,那張字條便被揉成了一個球兒,隨手一拋,骨碌碌一滾掉進了床下。
床底的黑暗裏,探出一隻手來,伸手一抓,捏著紙團又隱入黑暗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阮綿綿思忖了片刻,又覺得不對,這紙條沒了,萬一陸千鈞賴賬咋辦?說是五缸水,沒了字據,說成十缸水,二十缸都是有可能的!吃一塹長一智,她可能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想著,立馬起身,附身來到床邊,擼了袖子,往床下一摸,空空如也。不可能啊,阮綿綿又往裏湊了湊,仔細的搜尋起來,忽然,手背一陣冰涼,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粘膩濕滑的感覺,讓她的胃一陣翻騰。
哇的一聲,阮綿綿用另一隻手扶住床沿,蹬著小短腿兒,連吃奶得勁兒都用上了,想把手抽出來,奈何對方力氣太大,活生生的將她的胳膊卡在了床沿和踏板之間了,進退兩難。
“叮鈴鈴”
不知哪兒來的一聲鈴聲,像是觸發了一個機關,那頭的黑手立馬鬆開了,由於是單方麵撤力,阮綿綿被自己的後勁兒,蹬出老遠一段,累得直吐舌頭大喘氣。
她剛才好像聽見有人搖鈴,那鈴聲是哪兒來的?
低頭一看,自己袖口上掛著自己包裏翻出來的破鈴鐺,難道是因為這個?阮綿綿半信半疑,捏著手裏的鈴鐺,輕輕地搖了搖,一點兒聲兒都沒有。
是個悶鈴!
難道她聽岔了?
不對,剛才也沒外人,一定就是這個鈴鐺,沒錯!
當初她在黑市淘換東西,遠遠的就看見這麼一個破鈴鐺,掛在一個收破爛的大叔的車把手上,她瞧了不少眼,摸了老半天,也沒有看出個年份來,顏色也很暗淡,要不是上頭的陰線刻,淺水紋極為精細,她絕對不會動心買下來,沒想到陰差陽錯的今天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緣分這東西啊,玄!
正當阮綿綿暗自慶幸的時候,孰不知在大帥府某處見不得光的地方,一個女子吐出一口鮮血,淺白的袍子上開出點點紅梅,手中的骨笛裂了一條不小的縫隙,一雙猩紅的眼中滿是妒忌和怨恨。
“骨笛,你太心急了!”一個蒙麵男子柔聲說道。
他從屋外走來,修長的指尖遞過一條白娟,輕輕的擦拭著骨笛嘴角的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