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阮綿綿鬆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放下手裏的剪刀,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若杜出神,“鬼大夫,下一步做什麼?”
“哦,你用藥酒給他清洗一下傷口。”
若杜將手邊的藥品和紗布遞了過去,心裏不是滋味兒,在沒有看到陸千鈞整片後背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有多嚴重。
從他們相識的那一天開始,陸千鈞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相比起來,這些皮肉傷都不算什麼。
直到看到這皮開肉綻的傷口,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嘴上一直說著讓阮綿綿去死的人,其實才是那個拚了性命都要護著他周全的人,在幻境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陸千鈞一定有拚死一戰的心。
“嘶”
陸千鈞因為藥酒的辛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阮綿綿手一抖,差點倒翻了藥瓶,怕他疼,連忙低頭對著傷口吹氣,希望能夠減輕痛苦。
“好了!把這藥給他敷上吧,別發燒,熬過今晚,估計就沒事了!”若杜麵無表情,淡淡的說。
阮綿綿一聽,心裏一喜,看著手上綠瑩瑩的草藥,不禁有些犯難,這幹巴巴的幾棵草,是往上塗呢還是往上抹,怎麼想都疼啊!她輕咳了一聲,“咳咳……那個,鬼大夫,這藥咋上?”
“用嘴。”若杜一邊說著一邊收拾東西,瞥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自己隻能幫他到這兒了,“看著辦吧!”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阮綿綿捏著手裏的大綠茬子的草藥,吞了一口唾沫星子,眼珠提溜一轉,我滴個親娘,不會是要老娘跟電視劇裏頭學吧,一口唾沫一口藥,吐出來完了還往人傷口上撒。
天呐,這多不衛生啊!
她有些不甘願的看了一眼趴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陸千鈞,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如果……他就這麼死了,或許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呸呸呸!
阮綿綿抬手用力的敲打自己的額頭,想什麼呢,就算陸千鈞再十惡不赦,也不能見死不救吧,況且在夢境裏,要不是他在,她恐怕早死了,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吧!
“喂,陸千鈞,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們扯平了!”
她噘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往自己的嘴裏可勁兒的塞了一把草藥,一股嗆鼻的苦味兒就湧上心頭,差點沒讓她背過氣去,怪不得鬼大夫不願意給陸千鈞上藥了,這幾棵草藥嚼完,估計暴斃而亡的就指不定是誰了。
“哎呀……額……我去……”
阮綿綿一邊怪叫抱怨,一邊大口的咀嚼著苦草藥,嗆得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用手背抹了,繼續嚼,終於把傷口都敷上了,草藥也去了一半。
她揉著發酸的腮幫子,味蕾都苦麻木了,訕訕的給自己倒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在床邊坐下來,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上回陸千鈞這丫的喝了自己的血,好像跟喝了大力丸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