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石崖疑惑的看著手裏的紙包,還帶著阮綿綿的一絲絲體溫,很多年了,沒人給過他東西,也沒人看得見他了,他露出一抹笑容,微微頷首:“謝謝!”
“好了,你在這裏坐著吧,時間不早了,記得早點回去。”
阮綿綿十分江湖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提著食盒,快步的朝錢走去,直覺告訴她這條路就是通往“寧致齋”的,沒有理由,莫名地她就知道。
寧致齋,木棉落花。
阮綿綿左手換右手,右手甩甩換左手,左手剛放了血也不敢太使勁兒,怕傷手蹦了出血不止,就這麼折騰了一路,總算是進了屋,打眼一瞧,陸千鈞就跟老爺似的,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翹著二郎腿,坐在桌邊喝茶。
“哎,你不是?”
阮綿綿放下食盒,詫異的指著他,明明之前就剩一口氣了,一頓飯的時間,他就活蹦亂跳了,還能下床了,鬧呢!
“我怎麼了?”
“額,沒事,沒事……”阮綿綿連連擺手。
陸千鈞抿唇挑眉,看不出喜怒,定睛看著一身塵土的阮綿綿,眼中閃過一抹探究的目光,他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不禁問:“你剛去哪兒了?”
“我?廚房啊,還能去哪兒?”說著,阮綿綿將食盒中的飯菜取出來,在桌上一一擺開,將筷子放在陸千鈞的手邊,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您老請用膳!”
見狀,陸千鈞輕哼一聲,垂眸瞥了一眼麵前的飯菜,眉頭緩緩皺攏,沉聲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咳……當然啦,我親手做的!”阮綿綿拍胸脯保證,心虛的說,生怕被他看出來,語氣不由自主的重了幾分。
陸千鈞勾了勾嘴角,看著飯菜上麵泛著瑩瑩的藍光,心一點點的往下沉。他原本以為,阮綿綿對自己還是有幾分情誼的,沒想到她竟然有膽子給他下毒,真是好樣的。
“既然是你做的,那你覺得我應該先吃哪一道呢?”他轉過頭來,仰頭望著她,問。
阮綿綿微微一愣,撓了撓頭,信手一指,咧嘴說:“那就這道吧,幹煸鵝掌,色澤油亮,品相還好!”
“好!那就這道,你喂我。”
“啊?哦!”阮綿綿小心的點點頭,抓起筷子,伸向那道菜。
陸千鈞緊抿著剛毅的薄唇,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將她飄忽的眼神,心虛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心裏哀歎,就差把心挖出來送到她眼前,而她竟然視而不見。
“喏!”
阮綿綿夾著一隻脫了骨的鵝掌,用手托著,遞到陸千鈞的唇邊,示意他張嘴。
“你當真要我吃?”陸千鈞鄭重的問。
“不然呢?”
“好!我吃!”他張嘴,將鵝掌納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著,嘴角擎著笑意,眼神卻慢慢的變冷。
阮綿綿見他吃得仔細,忍不住問:“味道怎麼樣?”
“嗬嗬……毒藥的味道,自然是甜的了。”陸千鈞嘲諷的一笑,緩緩起身,轉頭回視,將銳利的眸光投注在她錯愕的臉上,冷聲說,“你驚訝的眼神演得可真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