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阮綿綿愣了。
陸千鈞宛如從地獄裏走來的修羅,異色的瞳孔裏,不僅僅有怒氣,還有濃濃的殺氣。她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想鬆開陸千恒的手,走上前去,揪住陸千鈞的衣領問一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快,躲起來!”陸千恒劍眉一蹙,拉著還在愣神的阮綿綿躲到一邊,將手指壓在她的唇上,“噓,別說話!”
阮綿綿點了點頭,探出腦袋,望著遠處一步一步走來的人,軍靴卷起塵土,就在一瞬間,整個牢房都安靜下來了,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她雙手交疊,緊張的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心也跟著顫抖,難道他真的是要來煉化自己的嗎?
陸千鈞定睛一看,關押阮綿綿的牢房空空如也,地上的幹草四處淩亂,不禁眯起了眼睛,低吼一聲,“燭!人呢?”
“屬下!屬下不知!”
燭垂下頭來,回稟道。
“不知道!擅離職守,自己去領懲罰。”陸千鈞嚴厲的說。
“是!”燭應了一聲,便消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空氣之中,細微的察覺到了一點不同的氣味兒,陸千恒,他來過,而且還沒走遠。
阮綿綿是跟他走了嗎?
“這裏的人呢?告訴我,我就放你們離開陰山。”陸千鈞開出了十分豐厚的條件,眾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十分渴望得到,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
很好!
他冷笑一聲,掃了這些低級的鬼物們,殘忍的說:“沒人說話,那……你們就一起死好了,留著你們有什麼用?”
牢房的地麵開始滲水,所有的鬼都開始驚叫起來,慌亂成一片。
“忘川的弱水!”
“那是什麼?”
陸千恒愁容滿麵,擔憂的看了阮綿綿一眼,解釋道:“忘川橫在冥界夢淵之上,用渡船引渡亡靈,但也有一些邪靈,或者是冥頑不化的,都會被鬼差從渡船上扔下去,掉進忘川河裏,就會瞬間被腐化,連一點渣滓都不剩,變成河底的淤泥。”
“你的意思是,陸千鈞要用弱水把這些鬼奴都給腐化了?”阮綿綿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陸千恒無力的點點頭,“應該是的,我們得想辦法出去,不然隻能跟著一起死了。”
“逃!”
阮綿綿一愣,轉頭望向這些驚恐尖叫的鬼奴們,水倒灌的速度很快,有些鬼奴的雙腿已經浸沒在弱水之中,發出慘烈的叫聲,撕心裂肺的呐喊,聽得人心肝都跟著疼。
阮綿綿不忍心看他們受苦,雖然一開始被關進來的時候,覺得他們很吵,很煩,甚至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但是不管是人是鬼,他們都是一個生命個體。
如果她沒有莫名其妙的消失,陸千鈞就不會勃然大怒,也不會遷怒到這些無辜的靈魂,她咬了咬牙,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就算被煉化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好歹死的一點兒不窩囊。
她從小當人民警察的願望,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沒有實現,至少為人民服務一次,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