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手歸來。
一人是麵紅耳赤,一個是麵帶凝重,各懷心思的進了房間。
阮綿綿將陸千鈞安置之後,便手足無措的坐在桌邊,低眉順目的掰手指,也沒什麼話可說,就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後,陸千鈞實在是熬不住這樣的尷尬,抬手掩唇,輕咳了一聲,“咳咳……那個……小綿羊,我餓了!”
“啊?”
突然被點名,阮綿綿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瞪眼懵逼狀。陸千鈞勾起唇角,壓下笑意,難得好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餓了。”
“哦哦哦,馬上,馬上……我這就去做飯。”阮綿綿連連點頭,徑直衝著門口走去,邁了幾步,一拍腦門,想起了點什麼,揉著後脖頸,不好意思的轉過頭來,問:“你要吃點什麼呀?”
陸千鈞抿了抿唇,思忖了片刻說:“我不吃辣,少鹽,少糖,不能酸。”
阮綿綿歪著脖子有點為難,酸甜苦辣鹹,都已經去了四種了,那就隻剩下苦了,這是個什麼味覺體驗啊,有點難辦呀,一邊想,一邊跨出門檻,朝著廚房去了。
見她出了院門,陸千鈞臉色一沉,望著窗外的月色,眼中閃動睿智的光芒,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作為靈魂的主人,他隱約覺得手臂上有些刺痛,這絕對不是錯覺。
“燭,出來!”他喚了一聲。
可是,四周還是一片寂靜,本該應聲出現的黑影卻毫無蹤跡。這讓陸千鈞不禁心頭一突,燭一直跟自己形影不離,怎麼會突然消失呢?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陸千鈞雙手撐著床沿,後背敷上了藥,不如原先那麼疼了,隻是有些麻痹,行動上至少不受限,這一點值得慶幸,強忍著疼痛,他縱身一躍,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撞翻了桌上的茶具。
茶壺裏的水灑了一地,他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臉色煞白,眼光無神,身上的那股銳氣被虛弱吞噬的一幹二淨,這一刻,他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傷痛,咬著牙,扶著椅背,一點點的站起來。
他是陸千鈞,絕對不會被這麼一點傷痛打敗,上天都不能奈何他,更何況是一點小傷。
呼~~~~~~~~
掌心禦風,將滿院的木棉花瓣彙聚起來,用力一捏,便四分五裂,化作一隻隻潔白的蝴蝶,他口中咒語輕誦,這成千上萬隻的蝴蝶,便猶如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
“去吧!把燭給我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陸千鈞冷聲說,他低沉的嗓音裏沒有溫度,擅離職守的影子,日後都不會被委以重任了。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他陸千鈞的影子,就算懲處,也隻有他有權利。
無數的蝴蝶,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兒,便四散飛去,遠遠看去,就像是紛紛揚揚的花瓣雨,漫天飄散。
阮綿綿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一仰頭,就看到漫天的蝴蝶飛舞。
“哇~~~~~~好美呀!”
忽然,眼前閃過一張白色紙片,緩緩的落在她的腳邊,阮綿綿蹲下身來,將地上的紙片撿起來,拿在手中,原來這是一張老照片,黑白的樣式,她看一眼就知道年代,大約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