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風,聽見故事消散的聲音,在成伯呼吸停止的一瞬間。
也許癡念不沾染生離死別,就不能叫做傾城之戀,人總覬覦自己得不到的,卻沒發現心中的荒野無際又無邊。成伯
那年,深秋。
老上海的梧桐落了滿地,有一個紮著大辮子,衣著襤褸的小姑娘,抱著一個巨大的包袱,漫無目的的遊·走在繁華的街道,被這滿目的高樓迷了眼,清澈的眼中有了做人上人的欲·望。
一輛汽車,飛快的駛過,將她的包袱勾了一下,她整個人便旋轉起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學生一把接住了她,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都羞紅了臉。
“你沒事吧?”
“嗯,沒事!謝謝……”小姑娘低下頭,細如蚊聲的說。
男學生開朗一笑,撓著頭說:“你好,我叫陸成。你叫什麼?”
“莫清淺。”
……
梧桐落葉,卷起的黃葉上,蠅頭小楷落筆兩三字:好久不見,清淺。
話分兩頭。
當祁連山拿著吃的回到藥閣之後,才發現他家嫂子不見了,一個大活人真的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在屋裏屋外,院子裏都找了一遍之後,他徹底絕望了,隱約可以預見自己死無全屍的樣子。
急得他頭發都白了,暗叫一聲該死,丟下食盒就衝出去了,直衝北邊。
那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猶如一陣風從麵前刮過,穿過樹林,驚落了鬆鼠手裏今年過冬的最後一顆鬆子,飛過湖泊,嚇得鷓鴣吐出了口中的活魚。
當他氣喘籲籲地站在陸千鈞麵前的時候,渾身的汗毛都在顫栗。
“你來做什麼?”
陸千鈞壓低了聲音,冷著臉問,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目光死死地鎖定在祁連山的身上,祁連山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還打算在心裏打個腹稿,但一觸即他的目光,嚇得什麼都招了。
“我……我去拿了點吃的,嫂子,嫂子就丟了!”
“你說什麼?”
“會不會是陸千恒?想要用綿綿威脅我們?”若杜一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陸千恒,陸千鈞心裏咯噔一下,咬著後槽牙,隨手一揮,祁連山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落在地上。
“噗”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薄而出,他從地上支撐起身體,心裏明白,陸千鈞隻用了三成的力道,不然他絕對沒有喘氣的機會,若杜上前給他喂了一顆藥丸,說:“沒事吧!”
“我是信任你,才將阮綿綿交給你保護,你卻告訴我,人丟了?”
陸千鈞此時的臉色,就像是從煉獄而來,那雙異色的瞳眸裏,迸射出的眸光,能把人撕裂開來,原本堅毅地臉,更顯得棱角分明。
他咬牙切齒的怒瞪他,心裏的火噌地一聲燒了起來,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了,額頭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若杜,這邊你盯著,我去找人!”
當他走過祁連山身邊的時候,居高臨下地說:“你現在最好祈禱小綿羊沒事,否則,我要你陪葬!”
風卷起他的風衣,一雙軍靴激起無數灰塵,身影一晃,人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