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一切,都結束了。
阮綿綿胸口一窒,為什麼心卻未曾放鬆?
那份壓抑宛如野草,蔓延整個荒原。她抬頭仰望著天邊,好似有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她伸手去接,可金粉從纖細的之間漏過,落在充滿血汙的地上。
微弱的光芒,就像是銀河裏的星,落在了眼前。
金粉所落之處,冰涼的地麵上,浮現小字兩三行:
自認驚歎的橋段終淪為老生常談,給予你全部如病入膏肓一般,暗香浮動隻為這段情詳撰,合上發黃的書頁,寥寥數筆盡書我今生的頹敗,結局如何都與你無關。陸千恒
風一吹,隱約的字跡又如翩翩金蝶,翻飛不見。
從此,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陸千恒這個人了,阮綿綿眼角一點晶瑩,緩緩滑落,滲透進鬢發裏,陸千恒不能說他十惡不赦,至少他從沒有傷害過自己一分一毫,如果有下輩子,希望彼此還是朋友。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她會為他的死,落淚了。
扛著昏厥的陸千鈞,阮綿綿打直了脊梁,驕傲地昂首,一雙清亮的眸子閃動璀璨的光,真正的享受是相互依偎,而不是找個依靠,即便是肩頭分量不輕,她也願意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去。
直到霜染白頭。
“在這兒呢!”
祁連山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阮綿綿驚喜的抬頭,正巧,迎上他一張焦急的臉孔,氣喘籲籲的說:“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聞訊,若杜也從院子另一頭,趕了過來,問:“怎麼了?”
“暈過去了!”
若杜點頭,不再多言。這下阮綿綿可急了,自己都拖著這麼一個大件貨物走了小一公裏,都快累成狗了,這倆木頭也不上來搭把手,難道真要她獨自一人,把陸千鈞給送回寧致齋嗎?
“快,幫我扶一下,太沉了。”她說。
“好,我來!”
祁連山二話沒說,直接上手,想從阮綿綿的身上把陸千鈞給扒拉下來,人雖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可手還死死的抓住阮綿綿的衣襟,使勁兒都扥不下來。
“這……”
他跟若杜兩人一對視,既無奈又曖·昧的一笑,又將陸千鈞推回到阮綿綿的身上,說:“嫂子,您受累!”
“哎……你們!”
阮綿綿小臉一垮,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脫離了魔爪,怎麼又弄回來了?
若杜眉眼飛揚,嘴角擎著笑,摸了摸鼻尖,說:“綿綿,陸千鈞沒事,不過是血氣上腦,才暈過去的,睡上一陣就好了。我們還有不少事兒要打典,他就交給你了!”
“是呀,是呀!”祁連山也隨聲附和。
兩人說完,便一同離開了。
“喂,嘿,別走啊……你們!”
阮綿綿欲哭無淚的看著肩上睡得正酣的男人,差點沒嘔死,沉得跟死豬似的,時不時還蹭蹭她的脖子,那股子氣息噴在敏·感處,惹得她一陣心猿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