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說了,我要出院!”
阮綿綿一把甩開他的手,強行從病床上站起來,拿上裝著印章的錦盒就往外走。
歐陽一個箭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雙手一攬,一把就將她納入懷中,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溫柔地哄道:“冷靜點,冷靜點,我在這裏,我會保護你,綿綿,冷靜點,深呼吸,深呼吸!”
漸漸地,阮綿綿的掙紮力度變小了。
歐陽也鬆開了懷抱,擺正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綿綿,看著我,那些都是你的幻覺,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相信我,好嗎?”
“真的嗎?”
阮綿綿凝望著他的眼睛,從他的瞳孔裏,她看到了自己,驚恐的眼神,赤紅的鼻子,披頭散發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瘋女人。
她敏銳的察覺到,歐陽顯然還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是真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乖……深呼吸……”
“嗯!”
“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冷靜,深呼吸,慢慢調整呼吸!”
“呼~~~~”
歐陽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不自覺的放柔了語氣,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吻。
阮綿綿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在耳邊的低語,似乎平靜了很多,可她手心裏還是緊緊地攥著那枚印章,仿佛想從這裏汲取力量。
倏地,一個藍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
阮綿綿定睛一看,是他,穿著湖藍色軍裝的男人,濃黑的烏發遮住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剛毅的輪廓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高挺鼻梁下,有一雙輕薄的唇,嘴角微張,好似欲言又止,又好似無盡的輕蔑,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氣勢。
他的皮鞋鋥光瓦亮,仿佛能照出人影,走起路來也是哢噠哢噠作響。他的腳步沉穩有力,鄭重而又謹慎,像是多年的軍旅生涯練就的習慣,每一步都走得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他的手戴著一雙皮手套,直覺告訴她,他的手指節分明,白皙修長。
阮綿綿屏住呼吸,瞪大了美眸,太陽穴跳突著,脖子上耿起青筋,死死地盯著盡在咫尺的男人,原來他的眼睛不是常人的黑色,而是一金一黑,透著濃烈的神秘色彩。
他撩開眼前的幾縷黑發,正視著她,疑惑地眯起了眼睛,輕聲地問:“你能看見我?”
“不”
阮綿綿一聲驚叫,用力推開一直抱著她的歐陽,轉身跳上了床,將被子蒙在頭上,驚叫連連,她看到了那個男人額頭的疤痕,隻覺得心口一疼,恐懼之感油然而生。
害怕到了極點,就是憤怒。
“不……我看不到你,我什麼都看不到,你不要來找我……”
“……”
“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信不信我,我弄死你!”
“……”
阮綿綿從恐懼,到歇斯底裏,一把掀開被子,拿出枕頭,對著陸千鈞的開始揮舞,壓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到他,陸千鈞眼膜一縮,心頭一疼,用悲戚的眼神凝視著他,輕輕抬手,想阻擋枕頭的攻擊。
可是……
枕頭直接穿過他的手臂,透過他的身體,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一步之遙,而是隔著生死兩個世界,這一刻他才真正的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