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茉莉香芬芳了陰暗的弄堂,伴著這陣花香,黑暗中又多了一個人影,路燈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看得清模樣,他跟顧明澤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氣質卻天差地別。
而這個人,就是消失已久的顧先生。
“苗裔?”
“是,奴下見過少主。”那個被喚作苗裔的男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聲說。
“都什麼年代了,還自稱奴下,你自稱我就行了。”顧先生笑容可掬的說,“這麼多年,難為你們苗氏一族,還守著當初對我的承諾,真是難能可貴啊!”
“苗氏一族受少主大恩,自當世代為奴。”
苗裔恭敬的回答,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顧先生往前走了一步,慢慢地將他扶起來,捏了捏他的手腕,還有指骨,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很快就收斂,恢複如初。
他麵上不顯,心中卻是有幾分不悅,暗道:這才不過百年,這苗氏一族,竟然將上天賜給他們的天賦敗得一幹二淨,如今這一代,傳到苗裔手裏,隻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白白浪費了這一根好材料。
“言重了,眼下我需要一具身體。”
顧先生瞥了苗裔一眼,苗裔沉吟了一番,當年聽阿嬤講,這位少主,不老不死,有一種重生之法,可以在世間生生不息,沒想到民國那會經曆了一件大事,便不知所蹤了。
如今突然出現,便要自己替他安排一個身體,實在是有些為難。
“少主,現在是法製社會,貿然去盜屍,是要判刑的。”苗裔弱弱地回答。
顧先生眼睛一眯,渾身釋放出危險的氣息,冷笑一聲,說:“你以為,隨便哪一具屍體就可以當我的身體嗎?回去好好找找,看你阿嬤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隻言片語,記載著我現世的身體在何處,否則……”
“我……”
“否則你就去底下陪她吧,她一定很想念你!”
顧先生的聲音不大,氣勢卻足夠震撼,嚇得苗裔渾身一顫,腦袋一片空白,垂首不語,甚至連顧先生什麼時候離開都不知道。當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大汗了。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攏了攏襯衫領子,瞧著四下無人,悄然離開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翌日,晨風悠揚。
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情舒暢,可也有人在這樣的早晨,心情很不爽。
阮綿綿撅著嘴,坐在床邊上,雙手扯著手提包,怒道:“你要是不讓我出院,我就……我就打電話,讓章小雨給我辦出院手續。”
“綿綿!”
歐陽見她這麼固執,又是一陣頭疼,打小就是這個脾氣,決定了的事兒,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我要出院!”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歐陽敗下陣來,無奈的苦笑,看著她的模樣,連連搖頭,連等兩份檢查報告的耐心都沒有,非要立馬出院,他也隻好由著她,下樓給辦了出院手續,正好撞見了來送早餐的章小雨。
“哎,歐陽,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