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房的電腦上,將剛才的一幕幕都拍攝了下來。
此時,歐陽腦海中空白一片,難以置信地看著屏幕,震驚地說不出來話。
這個男人是誰?
他對阮綿綿做了什麼?
他能穿牆而過,那麼他到底是人是鬼?
歐陽地腦海中,無數的疑問盤旋不去,他一直覺得阮綿綿不對勁兒,為了更好的照顧她,才在她的房間裏裝了針孔攝像頭,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簡直太瘋狂了。
然而,這一切,阮綿綿和陸千鈞作為當事人,卻全然不知。
回到公寓,陸千鈞膝蓋一軟,整個人跌在了地上,半跪半趴,用手肘艱難的支撐著身體的重量,背後疼得厲害。他消耗了太多能量了,作為靈魂,在陽氣繁盛的人間,本就不好藏身,而自己肆無忌憚地到處亂走,是有些放肆了。
好冷……
一陣又一陣的寒氣,透過皮膚滲透到骨髓裏,凍得他不住的哆嗦。
陸千鈞勉強地站起來,挪了兩步,倒在沙發裏,將毯子蓋在身上,卻絲毫不起作用。他的手腳開始僵硬,猶如浸泡在冰水裏,口腔裏彌漫著鐵鏽的味道,可此時,他連吞咽都十分困難。
雖然很冷,可他的額頭卻布滿了汗珠。
他身上的白襯衫,像是糊在身上的一樣,不知是被汗水打濕,還是被後背的血水浸透了。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了,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他的臉色慘白,好像剛從棺材裏倒出來一樣。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斃,他必須就近找到一個屍氣充足的地方。這樣才能在這個世上,存活得更久,才能永遠陪在小綿羊的身邊。帶著無比堅定的信念,他強撐著搖晃的身體,踉踉蹌蹌地走出門去。
風雨飄搖。
每一條街道,都懸著幾盞孤寂的路燈。
陸千鈞繃緊了肌肉,讓自己的脊梁打直,即便雙·腿灌滿了鉛,他還是邁著鏗鏘的步伐,走過每一個拐角。因為他是一個軍人,哪怕遍體鱗傷,最值得驕傲的還是軍人的姿態。
在他的腳邊匍匐著無數的鬼,他們不知自己為什麼要下跪,隻知道有一種強大的威壓,讓他們不得不屈服。
弱者向強者屈膝,是最大的致敬。
然而,陸千鈞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朝著心中的目標走路,距離這裏最近的殯儀館。他需要那裏的陰氣,去修補被灼傷的靈魂和後背的舊傷。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地龍鞭果然名不虛傳。
它的疼,不是捶打的一瞬間,而是一點點就像是螞蟻一樣,侵蝕你的皮肉。
他的臉是冷漠的,眼神是冷漠的,穿過殯儀館地鐵柵欄,有幾個穿著暴露的女鬼,搔首弄姿地朝他看過來,他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厭惡的別過頭去,這種貨色也敢出現在他的麵前。
手一揮,這兩個女鬼,便徹底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在他心裏,誰都比不上那個打著油紙傘的江南姑娘,一身嬌柔的旗袍,走在巷弄的盡頭,轉過身來,對他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