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垂下了頭,沒有說話,好像陷入了一片陰翳之中,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氣。
“夠了。”
陸千鈞怒喝道。
他一把攬過她的肩膀,咬著牙,站起身來,彎腰一個公主抱,便把阮綿綿托在懷中,步履穩健地朝前走去,邁了兩步,回過頭來,對少女說:“少管閑事,你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你……”少女站在原地,愣了愣。
閑事,這兩個字,狠狠地敲擊在她的心上。
這句話,好像似曾相識,卻不知誰曾經對她說過。
她是怎麼死的?
自殺!
不,她不是自殺的,那她是怎麼死的?
少女身體一晃,扶住了冰棺的邊緣,才沒有倒在地上,陸千鈞冷眼旁觀著一切,冰冷的麵孔,瞧不出一絲情緒,淡淡地說:“如果不是因為你一條不實的報道,那個叫呂豔的女孩,也就不會跳樓自殺。”
“報道?”
少女努力的回憶著,她為什麼會寫報道,對了,她是校園論壇的版主,為了搏版麵,吸引學生的注意力,她寫過一篇關於隱藏在校園裏的那個*女的報道。
難道……
“因為你胡亂的報道,呂豔受不了打擊,也受不了輿論的壓力,選擇了輕生。是你用你的筆,寫死了一個花季少女。”陸千鈞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震得少女心神恍惚。
“那是她心理素質差,關我什麼事兒……可我是怎麼……怎麼死的?”
“跳樓自殺!”陸千鈞說。
自打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身後有兩個影子,一開始以為是光線問題,讓他看不真切。等到她走近,他才看清楚,少女的背後還依附著另一個靈魂。
“什麼意思?我活得好好的為什麼會跳樓呢?”
“是啊,你活得好好的。”陸千鈞嘲諷地笑了,繼續說:“呂豔的家庭,因為她的離去,母親突發心肌梗,住進了加護病房,弟弟不得不輟學去工地上做體力活兒。而她夜不歸宿是因為一天要打三份工,經常要留在24小時便利店裏,為什麼衣衫淩亂的回學校上課,時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換洗,脖子上的紅痕,不是吻痕,而是扛過紙箱留下的擦傷。”
“什麼?”
少女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難以麵對陸千鈞所說的事實。
“殺人償命,好好想想吧!別把正義,道德當做你歪曲事實,想象事實的工具,它更不是你口誅筆伐地武器!”說完,他抱著阮綿綿離開了殯儀館。
留下少女獨自一人,愣愣地看著地麵發呆。
也許,她錯了。
她想當一個好記者的,這是她的夢鄉,她想當一個將講述真相,揭露事實,展現社會百態的記者,可以為所有的老百姓服務。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
呂豔的事,自己為什麼沒有去調查清楚,將那些不是證據的證據,當做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