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牆而過。
轉身來在隔壁,一走出阮綿綿的視線,秦般若便撤回了手,恭敬地站在一側,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正色站在陸千鈞的麵前,一言不發,靜待下文。
“知道我找你來,什麼事兒嗎?”
陸千鈞麵色深沉,瞥了一眼桌上那朵已經枯萎的白萼玉簪,淡漠道。
“般若不知。”
“你還認識這朵花嗎?”陸千鈞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看桌上的玉簪花,秦般若臉色一白,凝眸望著桌上的花,有些出神,思緒好像飛到了1941年,上海的戲台上,聽那人唱一曲《遊園驚夢》。
“白……”
“在我同小綿羊大婚之後的第三天,他化妝成女鬼,逃出了陰山。”陸千鈞眯了眯星眸,說。
為了這人,小綿羊還在祠堂裏,跪了一晚上呢,遇上了當時身受重傷的他,明明毛手毛腳,卻還要替他包紮傷口,現在想來,還有些好笑,心頭還是暖的。
“聽說,他的藝名仍叫白玉堂。前些日子,托若杜捎來了這支花,邀我去聽戲。我想這事兒,你應該知曉一下,便叫了你上來。想聽聽你怎麼說?”
陸千鈞瞥了她一眼,坐在沙發上,抬腳架在茶幾上,雙手放在腦後,閉目養神起來。
他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來追溯。
“般若隻求見他一麵。”
“就這樣?”
“就這樣!”她篤定道。
陸千鈞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擺手示意她離去,秦般若走後,屋子一下便顯得空蕩了,桌上放著的那朵枯萎的玉簪花悄無聲息地隨之消失了。
白萼玉簪,又名白玉簪,又稱白玉堂。
常說以花喻人,不是白色的花就有白色的心,藏在最深處的也許是腐爛的根莖。
他閉上眼睛,嗅著空氣之中還殘留的花香味兒。
一切戛然而止。
金狐麵具出,前世舊情續。
那天飛雪滿山無邊無際,東炎倒在雪中,無力支撐龐大的身軀,鷂鷹在空中盤旋,隨時等待著他死去,好能吃掉他。他以為不會有人來救他的。
可是就在雪中,走來一個美人,她衣著樸素,看著像是一個農家姑娘,她的名字叫做西婆。
唯一叫人記住的,是那雙眼睛。
“你沒事吧?”
“救我!”東炎有氣無力地說。
她攙扶著他起來,那一刻,他的心也就落在了這一片茫茫的大雪之中了。
所以,他將她帶回了軍營。
不就之後,他娶了她,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隻可惜好景不長。
千年之前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可再見卻是在竹筒之中,他隻是一個遊蕩千年的魂魄,看著那個站在雪地裏的背影,他隻看一眼就知道,她是他的西婆。
“西兒?”
“是我,好久不見了!”西婆轉過身來,溫柔的一笑。
熟悉的笑容,溫柔的麵孔,東炎愣住了,仿佛這一刻好在夢境之中,也許是他又入夢了嗎?
“你不是去……”
“投胎嗎?第十世了,我典當了我這十世所有的故事,隻為了留在這裏,等你回來。”
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