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話,字正腔圓,中氣十足,言語之中透著一股親昵感,好像對他們兩人都很熟悉。阮綿綿轉頭望著來人,是邵峰,她大學時期的槍械課老師。
“老邵?”
阮綿綿驚訝地喊道。
邵峰哈哈一樂,上前拍了拍阮綿綿的肩膀,高興地說:“喲,還跟上學的時候一樣,沒大沒小,小阮,這幾年都忙什麼呢?也不賴學校看看我,是不是把我們這些老骨頭都給忘了?”
麵對恩師的興師問罪,阮綿綿噗嗤一聲,樂了。
“老邵,你這話說得就虧心了。逢年過節,我都有給您老請安的!哪一次少過問候,送禮還少嗎?”阮綿綿搖頭反問。
“你一毛錢一條的短信,你也好意思說?”
“哈哈哈……”
三人相談甚歡,寒暄了一番之後,邵峰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透過透明的蓋子可以看到裏麵裝著的東西,是一個鑰匙圈兒。淺粉色的顏色,一派少女氣息。
看到鑰匙圈兒,阮綿綿呼吸一窒,這是……
“這是語桐落在我那兒的鑰匙圈兒,本來是要專程給你送去的。既然你來了,就順便給你吧!”邵峰將手裏的盒子遞了過來,阮綿綿麵色鐵青,喉頭滾動,手微微顫·抖著。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接過來,緊緊地捏在手心裏。
之後,連老邵怎麼離開地都不知道。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無數關於語桐的畫麵,在腦海中翻湧而至。想著想著,她便精神恍惚起來。
槍聲,警笛聲,尖叫聲……
無數的聲音,灌滿了耳朵,眼前是一片血紅,語桐就這麼冰冷的倒在雨裏,她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的麵前。阮綿綿心越跳越快,手腳冰涼。
顧明澤喊了她好幾聲,她回神,驚魂未定地看他。
“師姐,你沒事吧?”顧明澤擔憂道。
“沒事!”
阮綿綿穩了穩心神,強裝鎮定,將手裏的錦盒塞給了顧明澤,“喏,你要的金狐麵具,東西我已經交到你手上了,之後的事兒,就與我無關了。”
“哎,師姐,不帶這樣的,你還沒有幫我打聽來路呢!”顧明澤不甘心的追問。
“問你個大頭鬼啊!走了!”
阮綿綿繃著神經,逃似地離開了警局,呆呆地在大門口,站了好一會兒。
直到,聽到歐陽的喇叭聲,她才木訥地坐進車裏,手心裏捧著那串鑰匙圈兒。這是她們入學的時候,她陪語桐去買的,她就一直戴在身邊,從未摘下過。
她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隻是顏色不同,她的是湖藍色。
“不舒服?”
歐陽見她麵色不好,便抬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阮綿綿擋下他的手,輕輕地搖頭,抿著唇角,緊蹙著眉頭,陳述道:“我……見到大學時候的恩師了。”
“嗯!”
歐陽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側耳繼續聽阮綿綿說,“他給了我一個鑰匙圈兒,是語桐的。”
“嗯!”
“當年……”
“不要說!”歐陽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用盡全身的力氣,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我不想再聽語桐的任何事。”
“我沒開槍!”
阮綿綿鼓起勇氣,終於將深埋在心裏五年的話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