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湊了兩桌麻將。古董店變成了棋牌室了,一地的瓜殼果皮,差點沒把阮綿綿氣得升天,還好章小雨及時補救,才能挽回自己那麼一丁點兒的信譽。
章小雨VS她的男人們。
那是另一個故事了,有機會再聽骨頭娓娓道來。
話又說回來。
阮綿綿出了古董店,還沒走過一條街,便在拐角處,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正站在那兒,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阮綿綿趕忙迎了上去,“陸,我……”
“你聽見了?”陸千鈞問。
“啊?”
“那個孩子的叫聲!”
“是,我聽見了,他說他被火燒,而且是很大的火,咱們得快去救他!”阮綿綿心急地說。
“他……”
陸千鈞往旁邊走了一步,挪開身體,在他的身後,藏著一個瘦弱的身影,渾身焦黑,散發著皮革燒焦的氣味,沒有一處好肉,燒焦的地方時不時脫落一兩塊黑中泛紅的碎肉。
此情此景,令人作嘔。
阮綿綿一把捂住嘴,扶住牆幹嘔起來,可什麼都吐不出來,嘔出來的隻有黃疸水,心裏堵得難受,她的眼角還掛著淚花,別過頭去,不敢看那個小小的孩子。
“沒事吧!”
陸千鈞上前一步,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替她擦拭眼角的淚花,擔憂地解釋:“我感覺到了他的異常,所以先一步去了仁愛醫院,可還是……”
“他是水鬼,不是離不開水嗎?靈魂怎麼會在醫院呢?”她不解地問。
陸千鈞歎了一口氣,說:“從他出生,就一直住在醫院裏,這裏是他短暫的記憶之中,唯一快樂的地方,也是唯一的惦念。所以,靈魂會循著執念的步伐,回到心之所向的地方。”
“球?”
阮綿綿從陸千鈞的手上接過球,心中的思路漸漸清晰,孩子因為懷念醫院的日子,所以靈魂在那兒徘徊不去,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找到那個隨身攜帶的球。
那天恰好看到林玲到醫院來產檢,他認出了她,所以做出了特別激動的舉動。
“那這火是什麼情況?”阮綿綿問。
“五芒星,日本陰陽師。”
“陰陽師?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陸千鈞淡淡地回答,“對於陰陽師而言,為正義而戰的已經很少了,他們大多都是受利益驅使,從民國到現在,依舊如此。”
“是誰?”
“小綿羊,你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何必來問我呢?”陸千鈞篤定道。
“林玲!”
可是,為什麼呢?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會害死自己孩子的母親嗎?
“證據呢?”陸千鈞溫柔一笑,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棉發,拿起一縷,放在唇邊,小聲地提醒:“抓住那個球兒,你就能抓住最後的證據,至於這個孩子,暫時交給我,他會沒事的。”
那個球!
“我想去那條河的上遊看看。”
“好!”
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一點就通。說完,陸千鈞的手輕輕一抬,站在那兒渾然不知所措地孩子,便消失不見了。直到最後,阮綿綿地不敢正眼看他,一想起來,心就一抽一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