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林玲低下頭,抖動著雙肩,渾身充滿了悲愴,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隻會屋子裏突然就安靜下來了,隻剩下連續不斷地敲擊鍵盤的聲音。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辦公室的一個角落,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女孩正埋頭苦幹,對周邊的事兒充耳不聞。不過,她似乎感受到了無數熾熱的目光,於是後知後覺的停下了動作,緩慢地抬起頭來,掃了一圈,默默地又低下頭,繼續敲鍵盤。
噠,噠,噠……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節奏清脆,頓時叫人忽略了周遭的一切,跟著她的節奏閉上眼睛。
可惜,忽然加入了抽泣聲,破壞了這首打擊樂。
“哈,哈哈……哈哈哈……”
林玲坐在凳子上,眼神篤定,一臉陰沉,毒蛇一般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阮綿綿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的臉上竟然浮動著黑色的一團霧。
在霧氣之中,她就躺在血泊裏。
死了!
“我可怕,真正可怕的人是你……給了我溫暖,卻又輕而易舉地將它奪走,你才是最殘忍的人。為了這僅有的一丁點兒溫暖,我殺了我的孩子,他死了。曾經他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在我的子宮裏,他住了十個月。你懂那種血脈相連嗎?”林玲低著頭,不看任何人,手不由自主地來回扣弄。
“你在說什麼?”
鄭海滿目驚愕,她給的信息量太大,一下子消化不過來,隻能捕捉到一些短促的隻言片語。
“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出生的時候隻有4斤,就像是一隻渾身發紅的小猴子,看到我的第一眼,他笑了。我捏著他的小手,雖然我很害怕,但是那一刻,我感到了肩上的責任。他是我的孩子……”
林玲每說一個字,指甲就扣進肉裏一分,冷漠盲目地自言自語,似乎並不在意別人懂不懂,她隻想說出心中所想。阮綿綿看了顧明澤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表示林玲的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顧明澤疑惑地看她,隨即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阮綿綿恨不得給他一個耳刮子,跟這樣的豬隊友共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她湊了過去,將聲音壓低,對他說,“她,這裏,不正常!”
“額……”
“快去叫醫生,我怕出事兒。”阮綿綿鄭重地說。顧明澤連連點頭,朝著門口走去,拉著小寸頭就出了門,吩咐他去找醫生,自己又回到了辦公室裏。
這時,林玲站起來了,一步一步地朝著鄭海畢竟,冷漠的眸子裏沒有一滴眼淚,甚至沒有一絲後悔,悲傷之中隱藏著絕望,她的世界一下變成了黑白,失去了濃烈的色彩。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了。自從我懷孕,你就喜歡上別人了。她比我愛你嗎?她比我好看嗎?為了你我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她可以嗎?不,她不可以。
因為,她沒有孩子!”
林玲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