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斑駁陸離。
冷冷清清,投射在陸千鈞的身上,襯得他忽明忽暗的臉色,格外駭人。
他捏了捏拳頭,在她的耳邊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阮綿綿脖子一歪便昏睡過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將相思結替她係上,手指輕輕地撥弄了銀鈴,發出一串叮咚脆響,他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陸千鈞彎下腰,輕柔地把阮綿綿抱在懷中,襯衫下麵的肌膚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碳化,仿佛將皮肉放在鐵板上烙著,散發出一股糊焦味兒。
可他,還是沒有鬆手。
他不敢,也不願意,此時此刻,他的心裏還是一陣後怕,看到小綿羊滿臉淚痕,嘴角帶血,衣衫襤褸的樣子,他的心都要碎了。萬一,他沒有及時趕到,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即便是被灼傷,可肉·體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自責。
這也算是變相的一種自我懲罰吧!
陸千鈞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攥得更緊了,仿若手中捧著珍寶,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不適。他低頭端詳著阮綿綿的睡顏,緊皺地眉頭一點點舒展,蹭了蹭他的肩膀,安心的睡去了。
看著她這般模樣,陸千鈞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千般苦楚,隻換她展顏一笑,怎麼樣都值得。
他微微側頭,輕輕地落下一吻,仿佛蜻蜓點水一般,掃過她的額頭。
這樣,真好!
月稀,風清。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深秋露重,沾濕了發梢,染白了衣領。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駛入“金色地中海”,晉城最繁華地住宅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知名演員,政界名人,商界精英,每一棟房子都是天價。
深夜,有一棟別墅燈火通明。
阮建國西裝革履,在大廳裏來回踱步,隻是右眼眼罩格外醒目,好似是在等什麼人,抑或是在等什麼消息,麵上表情凝重,手下的人,好幾次上來遞水都被他拒絕了。
噠,噠,噠
腳步聲響。
他眼含期待地抬頭,望著順著扶梯而下的年輕人,那人穿著紅白條紋地針織衫,黑色的家居褲,腳上隨意套上一雙拖鞋,走得十分緩慢,看得出他的腿腳不是十分利索。
此人正是苗珂!
阮建國焦急地問:“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苗珂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麼還是問不出來,人呢?你把阮綿綿帶到這裏來,我親自審問,我還就不信了,她還能不怕死!”阮建國氣急敗壞地說。
苗珂挑了挑眉,眼神淡漠,像是看著一個跳梁小醜。
“鼠妖死了,阮綿綿也被救走了。”
“什麼?”
阮建國一聽,越發的生氣,上一次,他收了阮綿綿的陽元,十年壽命沒得到,反而瞎了一隻眼,這一次,他花了大價錢找一隻鼠妖來幫忙,沒想到還是沒成。
“我早說過,老鼠最低等也最愚蠢,隻有比他們還蠢的人,才會找他們辦事!”苗珂輕嘲地一笑。
“那你說,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