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初冬,晨霧濃重,透著徹骨的寒意。
躲在被窩的阮綿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抬眼看了一眼牆頭的鬧鍾,快7點了,怎麼還沒人來。正想著,聽見哢噠一聲,門鎖被擰開了。
“章……”
她剛要開口,卻發現站在門邊的人不是章小雨,而是陸千鈞。隻見他雙手插在口袋,瞥了她一眼,很不對付地說:“不是吵著要出院嗎?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
“怎麼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你……自己能穿衣服嗎?”陸千鈞撇了撇嘴角,橫了她一眼,看到他,她好像很失望的樣子,沒來由的,破壞了他原本的好心情。
他才不會告訴她,自己紮破了章小雨的輪胎,隻是為了能親自接她出院,沒想到一來,卻發現她還在床上窩著。再一想,她的手腳都有傷,穿衣服一定不太方便。
“可是……我……”
阮綿綿遲遲沒有起身,將被子掖到脖子,隻露出一個腦袋兒,很是無奈地外頭看向他。陸千鈞翻了一個白眼兒,心裏有點後悔了,他就不應該把章小雨的車胎紮爆,現在好了,要化身男仆,替她穿衣服。
“我來幫你!”
“這……不太好吧!”
阮綿綿尷尬的笑笑,眼珠卻提溜亂轉兒,其實她也不是不樂意,就是有點冷,而且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男的主動要求幫她穿衣服,更何況長得還不賴。
嘿嘿!
衝他這張盛世美顏,好像也不虧。
“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陸千鈞沉下臉來,他活這麼大歲數還沒給誰穿過衣服呢,這死丫頭,生在福中不知福,還敢嫌棄他,“你要是不願意,自己來唄……你行動我指揮!”
“咳咳……哎,別呀!我好歹也是一個傷殘人士,本著人道主義精神,你也幫個忙唄!再說……這天兒這麼冷,萬一我要是凍感冒了,興許還得在這裏多待幾天!這多不劃算啊,您老說是吧!”
阮綿綿狗腿道。
見狀,陸千鈞也不好再拿喬,值得懶散地走到她跟前兒,拿起一條毛衣,瞧了個正反,就把她從被窩裏挖起來,抓住了腦袋就往裏套,也不管三七二十,秉承著穿上就好的原則。
好一通穿!
終於,在阮綿綿咿咿呀呀,連續不斷的吊嗓子中結束了。
穿戴完畢,阮綿綿生無可戀的坐在輪椅上,眼淚旺旺地看向門口,那個該死的章小雨怎麼還不來,再不來就隻能替她收屍了,因為她就要被氣死了。
“你絕對是故意的!”
“不挺好的嗎?”陸千鈞憋著笑回答。
挺好!
他哪隻眼睛看到挺好的了!
阮綿綿感覺自己要原地爆炸了,衣服前後沒穿錯,但是裏外穿反了,一大坨毛領子隔得她極其難受,還有襪子,一隻紅得一隻黑的,她真的嚴重懷疑他是色盲。
這些都不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裙子,他直接從頭上往下套啊,一看就知道,要麼沒脫過女人的裙子,要麼就從來沒有看過女人脫裙子,誰是從頭頂往下套的,又不是連衣裙。
“小綿羊,開心點,笑一個,你今天出院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