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陰鬱,眉心隆起,英俊的臉緊繃著,雙手的指關節有些微微泛白。漆黑的碎發擋住了他額頭的傷疤,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裏,充滿了深深地擔憂。
“疼嗎?”他心疼地問。
“嗯!”
阮綿綿點了點頭,見他神色一斂,白皙的脖子上,隱約有一些紋路緩慢的蔓延,手臂上梗起青筋,根根必現。她心底一沉,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雙唇蠕動,做了一個沒事的口型,想安撫他不安的情緒。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口黑血便噴薄而出,濺了陸千鈞一臉,他慌亂起來,一把攬住她癱軟下來的身體,無措的喊著她的名字,可是小綿羊卻毫無反應,歪頭倒在他的懷中。
“小綿羊!”
他瞪大了星眸,捧住她毫無生氣的臉,發現她還有鼻息,稍稍安心一些,二話不說,立刻咬破手指,將自己的血喂進她的口中,他們已經冥婚,生死心血相連,更何況他不是一般人,希望能護住她一時心脈。
陸千鈞咬緊牙關,橫眉立目掃過四周,肅殺之氣,洶湧而至。
一定是阮綿綿的血氣四溢,吸引了潛伏在鬼市之中的魑魅魍魎,此地不宜久留,他必須帶著她趕快離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一人雙拳難敵四手,即便是威嚇他們,也討不到便宜。
陸千鈞飛快的思索,便抱著阮綿綿直衝門外,沒走兩步,就見門外飄蕩著黑影無數,怨念之氣衝破天際。
他們被包圍了!
他抬眸,望向一旁驚魂未定的李大媽和兩個夥計,隻見他們已然慌了神,在屋裏走來走去,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不住的往後退了兩步,靠在櫃台邊上,從兜裏掏出一塊方巾,體貼地替阮綿綿擦去嘴角的血漬。
而自己臉上的血汙,他卻毫不在意,卷起袖子,胡亂的抹了兩把。
“哎呀,陸大帥,你說……這可怎麼辦啊?這麼多冤魂……哎呀,怎麼辦啊!”李大娘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口中喃喃自語,急得直跺腳。
另外兩個夥計,你看我我看你,他們那裏見過這種場麵,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陸千鈞抿著剛毅的唇,盯著窗戶外頭飄忽不定的冤魂,想要害小綿羊,就得先過他這一關,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頭,否則,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陸大帥,你別不說話啊,現在……現在……”
“閉嘴!”
“啊?”
李大娘被他的突然發聲嚇了一個激靈,還想說點什麼,卻被他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她連忙點頭,抱著頂梁柱,咬著手指,瑟瑟發抖起來,心說,大難不死,她一定要跟隔壁那條街的鐵匠表白去!
陸千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緊緊地擁著阮綿綿,視線掃過她慘白的臉,心中的怒氣不斷積聚,一金一黑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猩紅一片,殷紅的唇·瓣染上了黑紫色,從鎖骨一直向上,火紅的血管爬滿了左邊臉頰,仿佛一朵妖冶的血蓮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