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願意,怪我咯?”
阮綿綿小聲地反駁。
“哎,你這孩子,怎麼好壞不分呢!什麼叫人家願意,人家那是喜歡你,要是碰上個不知道疼人的,再加上你這麼個暴脾氣,指不定就上社會新聞了。”
老李沒好氣地數落。
“哎呀,知道了!”阮綿綿連連擺手討饒,“老李同誌,您還是多關心一下,小黑胖子的婚事吧,我自己有分寸,先走了哈!回見了您哎!”
說完,她又拖著那條傷腿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老李頭站了一會兒,長籲一口氣,忍不住搖頭,這小丫頭的脾氣跟她那個姥爺簡直一樣的臭,為了一步棋能爭論一下午,為了一口酒,能氣一宿,非要爭出個是非曲直來。
過日子,哪兒來那麼多對錯!
希望這丫頭能想開一些,別鑽了牛角尖才好,不然累了自己,也苦了身邊的人。
入夜。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捎帶著寒氣從天而降,屋裏的溫暖給冰涼的玻璃砌上了一沉水霧,朦朧又迷茫。顧岸站在落地窗前,身穿一身純白的休閑裝,襯得毫無血色的臉越發蒼白。
他的手指貼著玻璃,輕輕地描畫,不久玻璃上出現阮綿綿的麵孔,一對精致的梨渦,格外的嬌俏可人。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驚擾了屋中人,他收了手,深深地凝望了一眼玻璃,袖手一揮,玻璃上的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收起心裏的那股思念,斂了心神,開口問:“什麼事?”
“主人,歐陽來了!”
“嗯!”顧岸低頭看了一樣懷表,“他倒是挺準時,把人帶過來吧!”
“是!”
言罷,屋外的腳步聲遠去。
顧岸攥緊了手裏的懷表,顫·抖的手指,表達了他此刻的心情,無比的激動和興奮,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鬆。這一天,他等得夠久了,有了歐陽的智靈為引,顧明澤的身體作為容器,他離再世為人不遠了。
哢嗒
門開了。
歐陽從屋外走進來,帶著夜晚的寒氣,發梢的水珠悄悄滾落,跌在他的肩頭,沾濕了黑色羊毛大衣。顧岸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他的臉色很憔悴,眼底的青黑十分濃重,嘴唇發紫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他比自己更像鬼。
“你好,顧先生!”
“我很好,但是歐法醫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哦,也許吧!”歐陽苦澀的一笑,可嘴角卻怎麼都無法上揚,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亂發,“外頭風大雨大的,吹得人心煩意亂,嗬嗬……”
他極力掩飾自己的狼狽。
這些天,他都沒合過眼,越是困,卻越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綿綿的身影,一幕幕都在眼前,像極了一部老電影,從黑白到彩色,將他們的過去,完整的演繹了一遍。
從孩童時代到少年輕狂,到如今的形同陌路,這一切到底是命運造就的,還是他一手摧毀的,直到走在今夜的風雨裏,他才真正的明白過來。
冬夜的雨,真讓人心寒。
五年前,綿綿在機場等了一·夜,她的心該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