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是她的一滴眼淚。
阮綿綿震驚的看著自己盤旋在空中，眼淚落入一顆長在路邊的彼岸花。恰好，掉在了它的花蕊裏，沒想到最終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更讓人震驚的是……
他居然追了自己十輩子。
從魏晉到民國，民國那一世，她應該跟他有一世情緣的。因為陸千鈞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所以他帶著怨念死去，時刻謀劃著複仇的計劃。
所以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這一生，她原本是跟歐陽在一起，擁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如今看起來，也是不可能的，她欠下的情債似乎有一點多，怎麼都還不上了。
“天亮了！”
阿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是阮綿綿似乎並不想醒過來，她猶豫著遲疑著，最終還是順著光亮的地方，一直走到盡頭。
終於，她睜開了眼睛。
“呼……”
她長出了一口氣，說：“謝謝你！”
“你醒了？”
“嗯！”
“還好嗎？需要休息一下嗎，契機？”
阿寧關切的問，她表現的十分殷勤，阮綿綿搖搖頭，反問：“你知道冥界怎麼去嗎？”
“冥界？”
“對，我要去冥界，我知道自己是誰，我也知道要完成的使命是什麼，也許對你們也有幫助，民國的時候，是我對不起你們，讓陸千鈞的滅世，害了你們。”
“不，這……其實是我們咎由自取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冥界怎麼去。”
“好！”
站在忘川河畔。
不是第一次，但是這裏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沒有變，還跟以前一樣，她眼角濕潤了，這麼多年，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說到底這具身體，本來就不是自己的。
這是一個死去的嬰兒，她恰好搶先進入了這個身體，才躲在這個驅殼之中，活到現在。
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偷。
她是鳳綿，不是阮綿綿，該是她交還所有的時候了。
風，越來越大。
最後一次，看眼前的景色，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她微笑著麵對眼前的一切，看著死氣沉沉的忘川，慢慢地抬起手，用力的朝著自己的眼睛摳去。
她雙手平舉，眼珠在掌心裏跳動。忽然一股吸引力將它們送上天，一道亮光，一眼泉又開始湧出泉水，灌入忘川之中。
“小綿羊！”
“……”
她沒有吭聲，靜靜地站著。陸千鈞疾步上前，一把擁住她，“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想把這個身體還回去。”
“什麼意思？”
“我回家！”
“好，走，我帶你回去！”
“不，我是說，我時候該回冥界了，封戮！”鳳綿輕聲說，“好久不見了，我回來了！”
“阿綿？”
陸千鈞震驚了，將她轉過來，看到她空洞的眼窩，一雙美眸毫無生氣，心裏咯噔一下，“你的眼睛怎麼了？”
“這不是我的眼睛，是一眼泉！”
“你醒了？”
“沒錯！”阮綿綿點頭，“我回來了，還是要在忘川河上徘徊。”
“不，我已經找到鳳凰了。”
“別騙我，我知道，鳳凰絕對不會來冥界的。”她篤定地說。
“……”
“小綿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