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憾事(1 / 3)

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蓋日,漆黑的烏雲翻滾在天際,如同萬馬千軍滾滾而來,一道閃電橫穿過烏黑的天空,沉重的悶雷跟在閃電的後麵打向地麵,跟著豆大的雨點相繼落在了地上,卷起了碗大的雨花。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被這忽然而來的傾盆大雨,淋得連忙躲到了兩邊的屋簷之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隻能暗歎這天公不作美。

從這傾盆大雨之中傳來了一陣陣,讓人心酸的淒厲悲傷的哭聲與拍打大門的聲音,那疼徹心扉的哭聲讓站在店鋪兩側躲雨的人們都忍不住循聲而望。

“這是誰家的閨女在哭啊,怎麼聽著那麼的讓人心酸啊。”一個衣著樸素長相平常的中年婦人看了看哭聲傳來的地方,不忍的說道。

“你還不知道啊,是梅府的大小姐偷人,被梅老爺趕了出來,正在梅府門口哀求著她的老父親讓她回去呢。”旁邊另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婦人皺了皺鼻子在旁邊答話著。

“不會吧,誰不知道梅府的大小姐可是一個端莊賢惠、溫婉守禮的女子,長得那個傾國傾城,是眾多男子心目中的女神,是我們中晟國的驕傲,她怎麼會偷人啊,說別人也許我還會相信,要是說梅大小姐,我一定是不會相信的。”那個婦人萬分的不相信,她癟了一下嘴角,瞪了一眼身邊的老婦人。

“還第一美女,我呸,不信,你可以去看啊,我就從那邊走過來的,親眼看見她挺著肚子,敲著梅府的大門,哭得那個呀,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啊,怪不得那些個男人猶如蒼蠅般的盯著她啊,真丟了梅府的臉麵啊。”老夫人癟了一下嘴角,滿臉的痛快表情。

“我不相信,梅大小姐不是這種人,她是一個賢良溫順的女孩,心底有好,經常布施我們這些貧窮的人,我堅決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的,你再汙蔑梅大小姐,我就不放過你。”中年婦人橫眉豎眼的看著身邊的老婦人,大有她在亂說話,就對她不客氣的表情。

“不信,你就去看看吧,你護著的那個梅大小姐,現在還在梅府大門口跪著哭叫呢。”老婦人看了看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健壯婦人,害怕的縮了縮腦袋,退後了幾步悻悻然的走開了。

梅府緊緊閉著的朱紅色的大門口。

瓢潑大雨下跪著一個絕美無助的女孩,淒冷的雨點無情的打在那精致如玉卻又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女孩挺著略微顯懷肚子,在雨點下顫抖著,心中還陳有的希望支持著她依然堅決的跪在地上,淋著大雨,臉上滾落下來的不知道是淚珠兒還是雨水,隻是雙眼無神機械的拍打著麵前的大門,嘴裏哀怨的叫喚著:“父親,父親,你就開開門吧,盈兒沒有,盈兒是冤枉的。”

“大小姐,你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難道還嫌給老爺丟臉丟不夠嗎?”大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衣著鮮豔,嫵媚妖嬈的中年女子,那奸詐毒辣的眼神輕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梅萱盈,瑩白如玉般的玉顏上再也沒有以前經常堆在臉上的假笑,隻見她用那塗著豔紅指甲的手指,冷然的指著梅萱盈嗬斥著,旁邊一個丫鬟小心的幫那個妖嬈的女子撐著雨傘,眼角卻是憐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梅萱盈。

梅萱盈猛然間聽到了那個妖嬈女子對她的嗬斥,感覺一絲怪異直衝腦際,她不相信的抬起頭看著麵前妖嬈的女子,滿臉無法接受的說道:“玉姨,你以前不是最疼盈兒的嗎?”

“就是我以前太疼愛你了,以至於讓你膽大妄為,年紀輕輕就與男人私會、不守婦道,害得老爺丟盡了麵子,現在老爺既然趕你走了,你還賴在這幹什麼?走啊,難道還丟不夠老爺的臉啊。”玉惜惜鄙夷的看著麵前的梅萱盈,心裏可是恨得癢癢的,她在這個梅大小姐麵前已經做夠了假麵具了,現在她不想做了,本來依她原來的打算是要弄死麵前的這個梅大小姐的,要不是因為某些原因,她才不得不情願的放過了麵前的這個梅大小姐,隻是趕她出了梅府而已。

“玉姨,我是冤枉的啊,玉姨,看在你疼愛瑩兒多年的份上,你就勸勸盈兒的父親吧,讓他饒了盈兒吧。”梅萱盈沒有想到那麼多,她跪著爬到了玉惜惜的麵前,摟住玉惜惜的腳哭泣的哀求著。

“你冤枉?肚子都這麼大了,你還說冤枉,我說大小姐,你也別難為我了,你父親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隻會聽你的勸解,如今,你做出這種事,你說還有誰能夠勸解老爺啊。”玉惜惜惡意的上下打量著麵前的梅萱盈,假意的歎息一聲,接著說道:“我看你還是走吧,這要是被家族族長知道了,隻怕你連命都保不了,還不快走,難道你想給族長把你浸豬籠嗎?”

“玉姨——,那時你不是說隻要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的嗎?為什麼現在你就不幫我了啊,玉姨,你就幫盈兒再見父親一麵吧。”梅萱盈抬起楚楚可憐的眼眸,瞅著玉惜惜,希望玉惜惜能夠幫她。

“當時是當時,當時你又沒有大著肚子,我當然可以替你隱瞞啊,如今你這大著肚子的,我怎麼幫你隱瞞啊,何況老爺已經說了不再見你了,難道你要讓我跟你一樣被老爺趕出家門才安心啊。”玉惜惜哪會再幫梅萱盈的忙啊,她知道要是給老爺再見到梅大小姐一麵,隻怕這梅大小姐就會讓老爺再次心軟,這可不是她樂於見到的。

“我——,唉,玉姨,對不起,是盈兒強人所難了。”梅萱盈是一個純良的女子,她也知道自己為難玉姨了,隻能輕歎了一聲,無奈的對玉惜惜說道:“玉姨,父親今後就交給你照顧了,麻煩你對父親說,是女兒不孝,不能在他麵前盡孝了。”梅萱盈不舍的透過玉惜惜看著大門的裏麵,沒有看見父親那熟悉的身影,她無奈的對著玉惜惜磕頭著說告別著。

“好了,你父親什麼時候不都是我在照顧啊,你就趕快走吧,你看外麵的人都在圍著看呢,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玉惜惜冷漠的看著麵前的梅萱盈驅趕著她。

“玉姨,你多保重,盈兒走了。”梅萱盈無奈的爬了起來,拎起了身邊的包袱,低著頭往外麵走去,周圍屋簷下的人們看著她指手畫腳,她不是沒有看見。

玉惜惜在梅萱盈轉身的以後,她對著不遠處的一個青衣老嫗丟了一個眼色,看見那個老嫗點了點頭以後,她才揚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轉身走進了身後的梅府大門裏。

梅萱盈冒著傾盆大雨低著頭在街道上一步一步的走著,不舍的眼睛回眸看向梅府的大門,那緊逼著的大門讓她絕望,看著地上被雨水打起的雨花,她不知道自己該去何方,她抬起頭眼神茫然的站在大雨之中,不知道自己的歸屬在哪。

正在茫然之中的梅萱盈忽然被一枚雞蛋準確的打在了她的頭上,一縷蛋清沾著蛋黃掛在了她的額角上,跟著一個惡毒的婦人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年紀輕輕竟然學會勾引男人,太不要臉了,你還不去死,真丟臉梅府的臉,是我早就投九曲河了,免得留在這世界上現眼。”一個青衣老嫗手中挎著一籃雞蛋,砸向雨中站著的梅萱盈。

由於青衣老嫗的帶頭,不明就理的百姓們也跟著砸起了手中的青菜,直砸向梅萱盈的身上,更加難聽的話語也接著響了起來:“此等女子,我看應該給她套豬籠浸河水,這樣留在世上丟人現眼啊。”

“是啊,去死啊,真丟我們女人的臉。”

“我看啊,幹脆給她騎木驢遊街,看她還敢做這羞人的事沒。”

“然後給她掛一個牌子,讓大家都知道她所做的羞人之事,讓大家都唾棄她才行。”

漫天遍野飛舞起了雞蛋青菜,甚至於石頭,全部都打向大街中茫然站著的梅萱盈的身上。

“啊。”梅萱盈捂著頭跌在了地上,一縷鮮血和著雨水從梅萱盈的手捂著的地方流了下來,那猩紅的鮮血,讓周圍喧鬧著的人們都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的看著地上躺著的梅萱盈。

良久,躺在地上的梅萱盈終於的動了一下,她低聲的呻吟著,捂著頭坐了起來,茫然的看著屋簷下那些原來善良的人們,那惡毒的話語深深的刺進了她的心裏,是啊,自己留在這世上隻是給父親丟臉啊,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啊,想到了這裏,她掙紮著爬了起來,在大家的注視下,沒有擦幹淨臉上的鮮血,而是搖搖晃晃的繼續往前麵走去,絕望的她嘴角露出了淒慘的笑容來。

“不要拉著我,我要帶著盈兒遠走高飛。”一個俊美如玉般的少年書生正在掙紮著,努力往前麵走去。

隻是身邊一個老人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袖,哀求著那個俊美少年:“少爺,老奴求求你不要去了,你們已經沒有瓜葛了,她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