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李悠高估了自己,或者說是低估了自己遇到的麻煩。一直以來也沒更多的精力放在這個弟子身上,可以說他的這幾個弟子都是放養居多。這一點,李悠回味了一下在學院那一年,花師是如何寸步不離,從每一個細節糾正自己的細微『毛』病的。那才是名師風範,自己真是羞愧難當啊。
好在大娘他們爭氣,就剩下這一個問題弟子,李悠決定再最後努力一把,不負師徒一場。
但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會開玩笑。
人總是會成長的,但總要遇到事,想通了,才會有脫胎換骨般的轉變。
再見到楚柔桑的時候,李悠驚訝的發現,這個自己一直沒有關注的弟子變了。
看著師兄師姐一個個出師行走江湖,看著李悠對他們的喜愛與照顧。楚柔桑觸動極大。
這樣的觸動很危險,就仿佛站在了命運的分岔路口。一麵是嫉妒的深淵,一麵是奮起直追的康莊大道。但是很不幸,很多人的失敗,就是走上了通往嫉妒深淵的歧路。畢竟前者是指責別人的不是,後者則是承認自己的不足,相較而言,前者更輕鬆容易。
楚柔桑很幸運,她有一個曆經紅塵,看透了得失的父親。而且還是一個深愛著她,為她著想的好父親。父親及時的開導,在楚柔桑最關鍵的節點,把她拉回了正路。讓楚柔桑開始真正反思自己的不足,自己不受李悠喜愛的點。並嚐試著彌補。
懂得反思,敢於承認不足,並付諸行動,這就不再是小聰明了,而是真正的智慧了。
弟子的進步,實在是意外之喜。
李悠在傳下遁法之餘,掏出了一份親手撰寫的書稿。這本是他精心為這個弟子準備的,隻是如果糾正不過來,他也就不傳了。畢竟這是一份足以開宗立派的學說。
《論法》,這個弟子不像其他幾個,內心仁厚,適合儒家學說。李悠給她準備的路線是上一世得到驗證的正統路線,內聖而外王,內法而外儒。
這個世界沒有法門,雖有律法,但是漏洞百出。歸根結底還是三聖門勢大,決定天下,人治而非法治。
如果真按照李悠的設想,整體提升人族實力,人人如龍。單純的人治,也就不足以應對全新的形式。所以該是嚐試『性』的弄出來法家學說的時候了。
師徒一場,既然你把握住了機會,李悠並不介意送人一場大機緣,大前程。毫不客氣的說,身為開掛的穿越人士,李悠自身就是機緣。隻是能不能抓住,未來能有何等成就就要看自己了。
待了半個月,把該教的教了。李悠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遊心,囑咐莫訥言照顧一下楚柔桑,他就和孟師道別,獨自踏上了江湖路。
這次和以往不同,再也沒有隨時尾隨的敵人,再也不用擔心恐怖的追殺。李悠終於能心平氣和的好好遊覽一下這方世界,切身體會一下所謂的江湖。
當然了,出行自然要有個目標。
目標,枯榮寺。
這個世界論起親近,對李悠來說排在前位的自然是養父母,花師,謝卓遠,還有劍六。
養父母剛見過,現在回了母親身邊,互知安好也就足夠了。花師也見過一麵了,尤其現在知道了花師的隱劍其實是孟師庇護下的勢力。那麼李悠也就不再擔心劍宗那邊的進展了,畢竟拜師孟師後,才算了解了這位數百年布局,下了多大一盤棋。現在沒了儒門的針對,開始展『露』獠牙的青雲書院,在這南方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至於謝卓遠這位師兄,現在的經曆對他來說是最寶貴的成長財富。李悠幫的忙已經夠多了,就不好再過多的介入師兄的成長了。否則反而起到反作用。還是等他正式登基的時候,再衣錦還鄉吧。
所以一圈下來,現在李悠內心最關心的,就是那個被枯榮寺帶走了的劍六。這位自己曾經的劍奴,為自己家人拚過命的親人了。
而且李悠心底還是有一絲隱隱的『騷』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年多的日夜相伴,數次的出生入死。李悠又不是真的不懂感情的鋼鐵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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