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馬蹄的踢踏聲從街道遠處緩行而來。
一匹黑色駿馬停在了雲沫蘇的跟前。
雲沫蘇抱著雙腿坐在門檻上發呆,盡管馬蹄子都快蹭到她的臉了,她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一個失了魂魄的殼子,被人丟棄在這裏。
“唰。”
這時,馬上跳下一個身穿純黑燙金邊袍子的男人,走上台階,斜倚在門框邊,靜靜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長街,那漠然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情感,垂在身側的手,伸著手指輕輕敲著門框。
“噠、噠……”
輕敲聲響著,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格外突兀。
“好吵。”
終於,雲沫蘇開口。
她稍稍一動,轉頭看向倚在門框邊的男人,眼神毫無波動,語氣也幹巴巴:“鬱清持,你好吵。”
敲擊門框的手指一頓,鬱清持斜睨雲沫蘇一眼,淡淡道:“每次受了委屈,就喜歡往我身上撒脾氣,雲沫蘇,你當我是你的受氣包不成?”
雲沫蘇抿著嘴唇不說話。
鬱清持皺了皺眉頭,忽然冷哼一聲別過了頭:“這副喪家犬的樣子可真難看!”
雲沫蘇還是不說話。
“醜死了。”
似乎是故意,鬱清持的語氣越發刻薄:“也難怪別人家長輩嫌你厭你,拚了命的要把你從他家侄子邊上踹開!”
“鬱清持!”
雲沫蘇大叫一聲,朝鬱清持撲了過來,伸手就要朝打他!
“啪。”
然而,鬱清持卻沒有如她的願,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砰的一聲將她摁到了門板上!
“唔!”
雲沫蘇的後背撞到了門上,她悶哼一聲。
“唰!”
這時,緊抓她手腕的男人朝她迫近,頎長的身子背著光,帶起一片陰影籠罩了雲沫蘇。
“丟人。”鬱清持俯視著雲沫蘇,麵無表情。
“平時再怎麼開玩笑都好,這種時候拿別人的傷心事取笑——鬱清持!你還有心嗎?”
雲沫蘇咬牙,毫不畏懼的與鬱清持對視。
“你自己丟人還不許別人笑了?真有本事你就別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鬱清持冷冷道,“你要是對那個小金毛有意,就該在他說要走的時候把他拽住,告訴他你喜歡他要跟他在一起,就算是他全家人不同意你也會不顧一切的反抗,隻要能跟他在一起——就什麼都無所謂!這才是你該做的事!”
“可你居然告訴他你不走了?如果你是真的放下了,所以瀟灑的轉身,我還能誇你兩句,可你現在這副喪家犬的樣子是怎麼回事?看著就讓人窩火!”
鬱清持最厭惡的就是自己作死後還自怨自艾,這次雲沫蘇全占了!
他緊皺著眉頭,嗬斥道:“真是窩囊!如果說日隱大陸除我之外隻有你一個黑暗術法師,我寧願殺了你——也不願意承認你居然是我在這裏的最後一個同類!”
說到最後,鬱清持深邃幽黑的眼眸陡然渲染上一層淡淡的血色,點點金光從最深處升騰而起,宛若夢幻一般,幽深的墨瞳中,忽然湧上一個個金色方形碎片,在他眼眸中閃爍——
一股幾乎讓人想給他跪下的壓迫感,從他身上湧出,朝雲沫蘇強壓而來!
麵對鬱清持的嚴厲——甚至可以說苛刻,雲沫蘇卻意外的沒有生氣,隻是呆了呆。
一瞬間,混沌的大腦在鬱清持的嗬斥聲中,逐漸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