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林謙昨天還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沒想到今天就要成親了,此刻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了起來,五十年後若是自己仍舊保持現在這般模樣,而夏懷薇已經人老珠黃了,生活在一起豈不是尷尬?
林謙此刻心事重重,耷拉著臉,與周圍的喜慶顯得格格不入,夏健碩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麼……
沒過一會,夏懷薇所待的屋子裏便已經來了很多婦女了,夏懷薇如同野雞群中的一隻鳳凰一般耀眼,本就美貌的她,換上禮服,畫上紅妝之後,更是奪人眼目。
門外的喇叭聲、嗩呐聲逐漸變大。
“來了!來了!”也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屋內婦女紛紛離開,走最後的那名婦女隨手關上了房門,屋內隻留下夏懷薇和夏健碩。
迎親隊伍來了,吹吹打打,最前麵坐在馬上的新郎官好不氣派。
劉秀從腰帶上拿出一個紅色的布袋,遞給林謙,道:“林藥師,待會接新娘回家的時候會有人討要喜錢,你把這袋子裏的銅板拋向空中就行。”
林謙接過紅袋,道:“我省的!”
“站住!”林謙的馬眼看就要走到夏懷薇所在的門口了,卻被一胖婦擋住了去路。
這時周圍的吹吹打打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新娘淚抹紅妝,不願離開長輩,你便催上一催吧!”那胖胖的婦女再次開口。
林謙起身下馬,走向門前站穩腳跟,隨後深吸一口氣,道:“天上瓊花不避秋!”
林謙氣息平穩衝著門內念道,那種根深蒂固的儒雅氣質再次顯露。
“今宵織女嫁牽牛!”一如之前的平穩,林謙再次念道。
“萬人惟待乘鸞出,乞巧齊登明月樓。?少妝銀粉飾金鈿,端正天花貴自然。”林謙一口氣念了四句,平仄相對,即使那些不懂詩詞的農夫,也不由得認真欣賞了起來。
林謙緩緩走近房門,那胖婦也退避開來,林謙終於念道最後一句:“聞道禁中時節異,九秋香滿鏡台前。”這是催妝詩,是新郎官迎親是不可缺少的,女子哭哭啼啼不願嫁人,男子吟唱催妝詩以催促女子上轎。
“好!”不知人群中是誰說了一句,其他人也都紛紛拍手叫好。
“快叫新娘子出來吧!莫叫新郎官等急了,哈哈哈!”一名村夫調笑道,其他人也紛紛大笑起來。
那胖婦對那說話的村民翻了個白眼,朗聲道:“催妝詩已誦,新娘上轎!”
“吱呀!”
房門打開,隻見夏健碩牽著已經披上紅蓋頭的夏懷薇走出門來,那胖婦從別人手中拿過來一麵銅鏡向喜車一照,朗聲道:“照轎壓邪,新娘上轎!”
這時輪到劉秀這個賓相出場了,在喜車旁匍匐,夏懷薇被夏健碩攙扶著上了喜車。
一名婦女端了一盆水遞給夏健碩,夏健碩將水潑灑在喜車前。
“潑水除汙,喜車歸程!”
胖婦說完,喇叭聲、嗩呐聲再次響起,由劉秀牽馬帶隊,繼續前進,繞著村莊回村長家。
夏健碩深深的望了一眼離去的喜車,眼淚終於還是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喜車內,夏懷薇蓋著紅蓋頭,手上不停的揉捏著禮服,內心十分緊張。
自己就這樣嫁人了!明明什麼都不懂,甚至連自己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夫君的人都沒有好好的了解過,就要嫁人了,這樣會幸福嗎?
雖然心裏這麼想著,但是當她腦海中浮現出林謙那儒雅的身影時,自己臉上又偷偷的浮起了笑意……
同樣苦惱的還有林謙,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成親上,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他看到夏健碩,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而且像是有什麼東西隱瞞著自己等人,而且有時候還會流露出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出來,雖然這些都是在他自己一個人躲得遠遠的時候才流露出來的,可是林謙的那雙靈眸,卻看得清清楚楚!
當回過神來時,已經能看到村長家的院子了,裏麵已經擺滿了酒桌,院門前站著許許多多陌生的人,林謙苦笑不已,摸向腰間的錢袋看還在不在。
果然,一眾村民,將馬車重重圍了起來,林謙拿出錢袋,將銅板拿出,向空中撒去,有“撒滿天星”之意,雖然是村民們圍住了林謙,但是他們卻並不能搶那些被撒在空中的銅板,隻有村中孩童能搶,這些都是規矩。
撒錢結束,該到了新娘下喜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