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一邁出西廂房拔腿就跑,暗夜中就見一抹倩影,拎著襦裙飛快的消失。

那一瞬襦裙羅袖輕揚,潑墨長發飄舞,可謂驚鴻一瞥。

她百米衝刺的跑回後廳,一排婢女舍就見巧霜拎著燈籠在門口坐著,困的小雞啄米。

雲端沒時間解釋,拉起她著急的問:“這會,有地方熬綠豆嗎?”

“綠豆?”綠豆是解毒的,她需要盡快清毒,尤其巧霜被她連累,有個三長兩短她內疚死呢。

前院長空庭晚膳是在正院用,但他卻沒有留宿,用過晚膳回到了前院。

原本就對冉雪笑沒有一點感情,想她名門望族出生做了皇家正妻,定是溫柔賢惠,待人寬宏大度。

不想卻是陰險毒辣的本性,真真叫人汗顏。

書房很安靜隻有香爐中,嫋嫋青煙曼妙輕舞。

他手中是使者從西洋帶回來的書籍,雖文字不懂,圖片卻也叫人看的津津有味。

被隱風驚擾他才發覺亥時了。

他是有意等隱風的,畢竟那墨夜明月珠價值連城。(他自認為在夜明珠)

隱風來定是毒發,想到香消玉損,他心莫名的一沉眉頭微簇,聲音也低沉了問:“東西拿回來了,他們如何處理屍首的?”

“王爺,念奴尚未毒發,且已有所察覺。”

還活著!

長空庭灰暗的眼眸一亮,那驟然的失而複得,讓他整個人鮮活了問:“何以察覺?”

這頭隱風正欲繼續稟告,萬福音在門外報:“王爺,徐先生到。”

“請!”

徐墨染是奉命去處置惜春的,他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舉凡心術不正的,片刻不留。

一管藥吹進房內,明日一早,暴斃而亡。

雲端進院時,徐墨染帶著幾個暗衛就在院子裏隱沒著。

這也是惜春驚呼卻沒人回應的原因。

徐墨染一進門搖著羽扇,爽朗的笑了兩聲,心情很是不錯道:“真真是個妙人,雖壞了我的事,倒也暢快淋漓。”

半夜三更,他卻精神振奮,津津樂道說:“那賤婢一開門,明晃晃一個披頭散發的鬼屍,魂都嚇破了,說什麼母親化身厲鬼索命,那賤婢做賊心虛馬腳盡露,真是大快人心那……”

長空庭一聽,居然來這一招,沒忍住朗聲笑了出來,愉悅自丹田而出,渾身都通暢了。

自父王辭世,他第一次笑的那麼大聲。

徐墨染擼擼山羊胡,計上心來道:“王爺,依屬下看,如此聰慧大膽的美人,應當收為已用,假以時日的調教,贈予當今不失為第二個西施。”

長空庭笑容依舊在臉上,徐墨染的話他正在細細思量。

書房一片沉默,沒人摸得透他心思,故而全都屏息以待。

片刻後隻聽他淡淡說:“虛得摸清她所有底細。”

莫不是依舊懷疑,她是丞相的人,徐墨染也不否認有這樣的可能。

他又疑惑的問:“可正妃何以與自己父親,背道而馳?”

長空庭也有些想不通,深邃的眸子失神的望著一個不知名的方向說:“隱風,繼續監視,一舉一動,速來稟報。”

隱風退了出去。

長空庭與徐墨染坐下吃茶,不多時隱風消息便來了。

“惜春去了王妃屋,受了一巴掌,她已無回頭路,事成之後怕也活不長了,念奴去了湢浴閣的灶房。”

湢浴閣離正院有些遠,所以另設灶房,隻供應湢浴閣灑掃的婢女,太監的膳食。

多半是用來煮水。

徐墨染疑惑的問:“灶房做什麼?”

隱風繼續道:“她在那裏煮綠豆水。”

徐墨染幾絲詫異,羽扇一搖道:“還懂得綠豆解毒?此女不簡單呐。”

隱風始終一副常態繼續說:“她用澡豆,為小婢女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