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秧夕當然知道長空庭不是個薄情寡義之人,看他待露華濃便知道,八年了就是平常人家都會厭煩了何況他尊貴的王爺。雲端沒來之前,那去了的侍妾沐雁聲,絳雪軒的沈藍雙,還有姚氏那都比露華濃年輕貌美,可她們進府恩寵極少。
可見他不是個以貌取人的。
當然雲端受寵也是與她美貌息息相關的,但是這冉雪笑竟然讓他不過兩年就厭煩到看都不想看。還真是讓人瞠舌。
事情決定了,長空庭便起身與秧夕一同去了後院。
雲端見這會天都擦黑了,長空庭也不說讓她回雲水榭,估摸著讓她住前院了。
荷香這就張羅著伺候她沐浴。
她也想沐浴,在外頭沐浴就是一種奢望,何況溫泉?
巧霜出去打聽到長空庭不在書房,許是去後院了。
雲端說:“那便沐浴吧!”
她是不想荷香伺候的,讓她看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後背,心中免不了又要難受了。
巧霜已經拿出了浴衣,雲端說:“荷香,你去煎藥吧,我自己可以。”
“霜兒去煎藥,這裏我伺候便可!”
“哦!”巧霜出去煎藥了,雲端也不好堅持。
兩人進了後堂,畢竟是冬天多少有些冷,但是水溫卻是很暖的,雲端褪下衣服想著快點進水,荷香卻就是要看她傷口。
原先光滑如玉的後背,現在已經慘不忍睹,傷口處全是腥紅的肉,且還在蛻皮。
“雲兒,你說你當初怎麼熬過來的?”
雲端小聲說:“都是我自找苦吃。”荷香聽她這麼說,心中蠻不舒服的。
做一個有骨氣的人,其實很爽,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體內讓你不屈服,永遠高昂著頭,當你選擇低頭時,似乎節氣也就丟失了。
但是傲骨這個東西要不起,尤其一個弱女子。
雲端轉了一大圈,吃盡了苦頭,如今不也低頭了嗎?
雲端進了溫泉池,荷香在岸邊給她梳著長發說:“雲兒,你那些首飾我差人送去了泗州,怕是也要不回來了。”
“什麼?”雲端枕著雙臂在浴池邊爬著,難以置信的問:“全都給他們了?你!你……”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了嗎?
好幾十萬就那麼沒了?還給了……
她那個氣,戳著荷香的太陽穴說:“你叫我說你什麼好?”
想起來那麼多好首飾,還有祁珠全都進了那母老虎嫡母的口袋,她就生氣。
荷香安慰的說:“錢財身外之外,你如今好好的活才是緊要呢。”荷香總是覺得這是舍財免災了,不然怎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她錢財一送出去,雲端就回來了?
她燦爛一笑說:“好了雲兒莫氣,你那嫡母無兒無女,最後還不是給你的親弟弟?”
親弟弟?毛線啊……雲端心目中許家沒一個好人,她都死了居然借機向中書令討官做。
這些人哪裏還有人性啊?簡直不是人!
左右這是最後一次了,她這個許家女兒也徹底死了。
往後絕不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背後傷沒有痊愈,所以溫泉也不能泡太久,荷香這便給她擦幹淨水漬。
雲端說:“荷香,陪我一起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