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側頭看了看廟裏供奉的菩薩,眉頭更是一皺,按理,這四方小廟,供的應該是山神城隍之類的,但廟堂之上卻是歪立著一尊怒目金剛,嗯,確切地說,連金剛都算不上,劉揚收集了腦海裏所有記憶,應該都沒找到一個可以和這尊神像對號入座的神裔,但緊接著,腦海又冒出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戰神廟?
我到底被送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劉揚捧住自己的腦袋又是一陣劇痛,那蝕骨的疼痛令他感覺到腦海痛得幾乎要裂開了,身子骨不受控製地一骨碌翻到了案幾下麵。
“啊!”下巴挨地之前,他聽到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並夾雜著一聲尖銳的尖叫。
“鬼啊….少爺,你怎麼活過來了?”
似乎是一個肥胖的家夥,他正抱著破廟那脫了漆的門柱,圓滾滾幾乎看不到下巴的腦袋卻努力伸長著往廟裏瞄著,像一個偷了東西,但又抱不走贓物的小偷般,想走又舍不得走。
劉揚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本能地掙紮著要站起來逃跑,但很顯然,身子骨很虛弱,應該是多日沒有進食,營養缺失的原因造成的。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因為麵前這個看起來比他穿得還要邋遢、還要破爛的胖子根本就沒有一點殺手的樣子,他下盤不穩,露出的手圓肥而無肌,眼神彌散還帶著驚慌,絕對沒有什麼武功底子,不要說做殺手,就算當個收保護費的都不夠格。
沒有威脅,他也就不再感興趣,不過胖子左手抓著的東西,卻讓他喉嚨生津,雙眼冒火,因為,那是一個饅頭,雖然饅頭上還沾著些許塵土,但這絕對是他現在最想要的東西。
“少爺?”胖子小心翼翼地,像個小媳婦一般,盯著劉揚,慢慢地走了過來。
劉揚這才意識到,這個臉上髒兮兮的胖子是在叫他,這分明是一種他聽不懂的古語言,但是,他卻非常奇怪的聽懂了,就像平常在聽別人講話一般平常,感覺像是一種古漢語。
“呃…你是在叫我?”劉揚努力地坐正身子,伸手揉了揉摔得生疼的下巴,感覺到應該是有蹭破皮了,可以感覺手掌帶過一點點濕,而下巴卻是一陣痛楚。
“哇,真的是少爺,你真的活過來了,嗚嗚嗚…”胖子突然哭了,髒兮兮的肥手就著塵土直接抹過了肥胖的臉頰,努力想要擦去剛剛留下的淚珠,他應該是激動中夾雜著驚愕。
劉揚一陣頹然,隨著胖子的少爺、少爺的叫,腦袋瓜又開始疼了,一個模糊的名字映入腦海裏,他有些遲疑地看著激動得哭個不停的胖子,張開有些幹澀的嘴唇,遲疑地求證道:“劉原?”
“是我啊,少爺。”胖子哭著,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劉揚扶上了石頭案幾,又很細心地幫劉揚方才摔下去沾到的塵土彈去,這才上上下下看了劉揚幾眼,確保沒有問題後,才慢慢露出一絲笑容,狠命地用他那黑乎乎袖口擦拭掉自己臉上的淚珠。
“少爺,真的是戰神保佑啊。”胖子弓著身子對著那尊歪立著的怒目金剛虔誠地拜了幾拜,雙目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道,“您捱了劉勝少爺的玄鬥拳居然還可以活過來,這要傳出去,誰都不會信啊。”
劉勝?
劉揚又聽到一個自己可以說完全沒有接觸過,但腦海裏卻有記憶的名字,怎麼聽起來,這個人好像很討厭似的?
又看了看胖子身上和自己身上古古怪怪的著裝,腦袋嗡的一下:自己,莫非是穿越了?
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雖然蒙了不少塵垢,但可以發現這雙手白皙而又細長、鱗次分明,就算是優秀的鋼琴家看了也會嫉妒的,但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原先那雙長滿老繭、黑油發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