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鄉,劉氏宗廟,當落日的餘暉被暮色吞噬,大地一下子暗了下來,廣場上,黑壓壓的人頭攢動,暮色降臨後,數百把的火把同時被點燃,火油在烈火的烘燃下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
偌大的廣場,卻是一片鴉雀無聲,一股莫名的哀慟正在每一張肅穆的臉上彼此間傳染著,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宗廟前,那高高的台階上垂手而立的幾位族中長輩。
“宗長大人,下令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劉節雙手已經捏得一片鐵青,著急的臉上汗珠微現,他望著父親劉壽蒼白而又有些消瘦的臉頰,急道,“瑩兒可是我們劉家的唯一希望了,以後大哥回來,我們如何向他交代?”
劉壽麵色陰沉,一言不發,看了看劉節後,緩緩地又把眼睛閉上,袖中的雙手也是捏得咯咯作響。
劉節終於是歎了口氣,不在再顧忌劉壽,他撫了撫胸口,急步走到了台前,目光慢慢地從那一張張略顯焦慮的臉上移動過去,開口說道:“或許,這裏麵有許多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我還是要給大家再次宣布一遍,一個時辰以前,我們剛剛得到了一個令人難過的消息,我們的孩子,劉家的未來,已經落入了秦家人的手裏,此刻他們很可能正麵臨著人生中最為危險的時刻,他們需要我們的支援。”
話音未落,下麵的人瞬間已是人聲鼎沸:“劉二少爺,還猶豫什麼,立刻去跟他們拚了,好歹我們劉家在青澤鄉也是首屈一指的家族,那個秦猛的不過是我們的家奴而已,憑什麼站到我們頭上。”
“對啊,宗長大人,別猶豫了,今日我們便血洗秦家。”
人群激憤了起來,劉節一見,心裏也是略顯激動,但他還是冷靜了下來,忙伸手壓了一壓,示意眾人安靜,又沉聲說道:“好,既然各位宗親決意與他們一戰,那麼今日我們便來一個總的清算,這幾個月以來,有哪一家孩子莫名其妙失蹤的請站到前麵來。”
話音一落,人群中便默默地站出了十幾個麵色哀慟的劉氏族人。
“今日裏,又有誰家的孩子還沒到家的也站出來。”
又是十幾號人默默地站了出來。
“請各位宗親看看,不是我們劉家仗著人多,而是他們秦家實在是欺人太甚,短短不到半年時間,我們劉氏一族,竟然有如此多的族人遭他們毒手,此仇不報,天理難容,縱使他們實力比我們強橫,我們也要討回一個公道。”
“今日我們便血洗秦家。”劉節振臂一揮,頓時一陣熱血沸騰,心裏不禁有些後悔當年放棄武修而全力經商的決定,此刻,為了家裏唯一的一個希望,他終於也是豁了出去。
“住口!”
劉節話音剛落,那劉壽已是急急地截斷了他的話語,揮手示意激動的族人冷靜下來:“各位宗親,稍安勿躁,青和稍前已經派人知會了秦家家主秦猛,並通過鄉正大人從中調停,希望他們能給我們一個說法,倘若他們語焉不詳,或者支支吾吾,我們再打不遲,此刻若是貿然攻打對方,隻怕事情反而會更糟,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唯一的孫女劉瑩也是在此次失蹤的人員之列,我和大家一樣著急,希望大家能再等一些時間。”
劉壽的威望在劉氏一族中果然還是足夠的,他的話音剛落,底下的人也終於是沉靜了下來,畢竟直到此刻,還沒有任何的噩耗傳來。
反倒是一旁的劉節,看著底下一片沉寂,又是急了起來:“父親大人,您要是再晚一刻,瑩兒就沒了,她可是你親孫女啊。”
聞言,劉壽也是露出一番痛苦之色,但嘴上卻是怒罵:“混賬東西,你可知道,對方若是敢對瑩兒動手,又豈能沒有半點防備?如此貿貿然地去攻人家族堡,下場便是會把我們劉氏一族拖入泥潭水中,永世不得翻身。”
“那瑩兒怎麼辦?劉武、劉廣、劉溫他們又怎麼辦?這可是我們劉家年輕一輩最為精銳的一代啊,要是落入秦家之後,他們豈能放過他們?”
聞言,劉壽也是一臉哀痛,低垂了眼簾,看著劉節,緩緩地說道:“等!”
“父親大人,您要等是您的事情,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去救瑩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