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宗廟,大門直道盡頭,寒風凜冽,無數火把把黑漆漆的夜空映成紅通通一片,底下,戰馬嘶鳴,刀槍林立,一張張猙獰而又沾滿血汙的臉龐如同貪婪的鬣狗一般死死盯著那兩丈高的圍牆,
“兒郎們,圍牆後麵有劉家無數的金銀財寶、美女嬌娘,攻下它,那些東西和美女就是你們的了。”杜伏身旁的兩名營督騎著戰馬在陣前來回奔跑,拚命嘶吼著,用盡手段激勵參與進攻的族丁。
不遠處,秦猛冷目看著這一切,心裏卻是一陣冷笑,但隨即發現杜伏正用那如同豺狼一般的目光突然是鎖住了他。
他一個激靈,下意識地也是一抬手,抬頭高呼:“秦家兒郎,殺進劉家,取劉壽首級者,重賞五萬金幣。”
話音剛落,果然立刻就有了效果,馬上就是此起彼伏的回應聲。
“殺劉壽者,賞金五萬!呼喝!”
山呼海嘯的應和聲,讓秦猛稍稍得到了一點安慰,也讓杜伏把臉上的不滿之意衝淡了許多,他騎著戰馬,慢慢踱到排好方陣的隊伍前,戰馬的鐵蹄踩著夾雜著血水而又泥濘的土地,發出艱澀而又沉悶的聲音。
“這一刻,我們等了足足兩百年了,今夜,我們便要把這顆長在南河郡的毒瘤徹底拔除,兒郎們,胯下是我們的戰馬,手上是我們的鋼刀,前麵是我們的敵人,裏麵有無數財寶和美女,事成之後,我答應你們,會讓你們盡情享受。”杜伏霍地舉起手裏戰刀,微微一擺。
刹那間,前排五十名持槍的甲士齊唰唰地把長槍放低成四十五度角,呼喝一聲,便起步朝著宗廟大門小跑了起來。
他們身後,則是兩隊扛著剛剛搜刮來的梯子的盾牌手,再之後是兩隊弓弩手,長槍手小跑一段距離後放緩了腳步,盾牌手則超越了他們,掩護身後的弓弩手上前。
在領頭的旗尉一聲令下,弓弩手便滿弓朝著圍牆上方蹲伏著的劉家守軍射出如蝗的箭雨,壓製守軍。
兩輪齊射過後,盾牌手嘴咬刀背,抬著梯子開始衝刺,與此同時長槍手也開始加速了。
整個行動可以說和正規的軍隊一模一樣,動作連貫,一氣嗬成。
就連在圍牆上方看著的劉壽不禁也是一陣低歎,看了看身旁的劉祿低聲道:“方才他們的進攻還淩亂無比,這會兒卻是如此的嚴整,恐怕是杜伏親自上場了。”
“倘若是我們的族兵遇到這種場麵,肯定亂套了。”劉祿咬咬牙,把刀刃掩到後背,以讓待會第一刀揮出去的時候更加有力一些。
劉壽看了看被火光映紅的漆黑夜空,又掃了四周低伏著身軀的族人一圈,雙目不覺有些濕潤。
“百步!”
“九十步!”
“八十五步!”
“起身!射!”劉壽突然是從朵牆上方探出身子來,大喝一聲,隨後瞄著衝到最前方的一人,奮力拋出手中一根長矛。
以此同時,劉家族人紛紛起立,剩下的弓弩手便朝著密密麻麻蜂擁而來的秦杜聯軍射出利箭,沒有箭的則操起戰死的同伴手裏的長槍短矛奮力擲向敵軍。
“嗖!”“嗖!”
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劉壽率先拋出的長矛,一下子便將領頭的甲士射了個對穿,又狠狠地把後麵一人同時釘在了地上。
“好!”
一箭雙雕,受此鼓舞,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轟然叫好,隨後各自摯緊手中刀刃,準備迎接第一輪碰撞。
“殺!”第一輪的攻擊雖然被劉家的人迎頭敲了一棒,瞬間躺下了十來人,但盾牌手很快就駕著梯子狠狠地撞在了圍牆上,長槍手接踵著便各自擠上了梯子,身後弓箭手則憑借著人數的優勢,硬生生將圍牆上的劉家族人壓製得不敢抬頭。
憑借著這個優勢,長槍手如入無人之地,一下子衝上了牆頭。
以此同時,押在陣後的杜伏突然是臉色一變,罵道:“白癡啊,誰讓他們上去的,不懂得隨機應變嗎?來人啊,趕緊撤下長槍手,換盾牌手上去。”
他身旁的指令官被他罵得一愣一愣的,忙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二老爺,不是您讓長槍手打頭的嗎?”
“廢話,我以為劉家的人會在半途迎擊我們,那樣的話,我們憑借著長槍的優勢可以大量殺傷他們,現在他們居然是不抵抗任由我們攻上去,那些長槍手上去根本展不開手腳。”
指令官一聽,急忙是拚命揮舞號旗,然後又想到這是夜晚,忙又命人敲鑼。
這麼一來,進攻的隊伍一下子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