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城,杜府,杜伏一臉陰鬱地盯著大堂之上,白眉鶴發的大哥杜完,隨後又慢慢把目光挪向自己的弟弟,南河郡地靈師之一杜賀,後者一身黑袍,正若無其事般把玩著手裏的一個木頭雕像。
“大哥,為什麼不讓我一鼓作氣鏟平劉家?”沉默了半晌,杜伏終於是忍不住怒氣衝衝地質問道。
“不錯,按理我杜家在南河一郡勢力龐大,一手遮天,可以呼風喚雨,又有太尉大人作後盾,完全可以把這個爹不疼娘不愛青澤劉氏一族鏟平,不過二弟,你千萬要記住,這南河郡並不是我杜家一家獨大,別忘了高陵李家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雖然還沒有組建自己的獨立兵團,但他們一樣編製了三個營的族兵,論實力並不比我們杜家弱多少。”
杜完說完,盯著臉色鐵青之色越來越重的杜伏一眼,怒道:“你還別不服氣,學學三弟,多動動腦子。”
“動動腦子?”杜伏不由是氣得七竅生煙,冷冷瞟了一旁的杜賀一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若不是三弟教出的那個好徒弟秦懷,我們會搞得如此狼狽?當初我就說了,那秦家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偏偏大哥你還偏信三弟,執意讓我帶人聯合秦家去進攻劉家,現在好了,那劉家已經是苟延殘喘奄奄一息了,你卻要放過他們,還讓他們獨霸列柳城,這讓我如何麵對死去的數百弟兄?”
“說的好啊,如何麵對死去的數百兄弟。”一旁的杜賀聽到這裏,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看著杜伏,冷笑道,“二哥,也不知道是誰,帶著兩個滿編製的營丁一共八百餘人,居然是被人家一個區區的龍騎兵小隊打得潰不成軍,更可笑的是居然被幾把作假的血刃嚇得是魂飛魄散,連夜逃了回來。”
“三弟,你說什麼?若不是你執意要和秦家結盟,我豈能吃虧上當?”杜伏一聽,更是怒火衝天。
杜賀不甘示弱地反諷道:“和秦家結盟本來就沒什麼問題,要怪就怪二哥腦筋少了一根,若是你沒把幾個小毛孩率領的平民百姓當成李家狂刀營,這會兒我們已經坐在劉家宗廟大堂議事了。”
聞言,杜伏雙目不由一冷,死死盯著杜賀,冷笑道:“這麼說,這一切的責任反倒是要我來負了?”
“怎麼?難道不是嗎?”
“哼,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就算再牛也不過是我們杜家的私生子,居然教訓起我了了。”杜伏霍地走到了杜賀身側,一臉鄙夷地盯著杜賀。
此言一出,杜賀的臉色也變了,堂上的杜完也不由是眉頭一皺,一拍案桌,罵道:“二弟,你胡說什麼?你怎麼不動動腦筋想一想,我為何不讓你去繼續攻打劉家?當夜沒能一鼓作氣鏟除劉家,先機已失,現在李家已經把狂刀營調到了高陵和列柳的邊界監視我們杜家,我隻要一有動作,他們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那就把李家一起剿滅,反正大不了向蔡侯搬救兵。”
“笑話,向蔡侯爺搬救兵?二哥,你別忘了,先不要說蔡侯有沒時間搭理我們,就算是太尉大人願意,別忘了李家他們一樣有個怪獸一般的靠山,李家族長李易李仙之是當今太宰也就是丞相大人夏休的門生,目前朝政局勢如此盤根錯節之際,你覺得侯爺會在這個時候和夏家鬧翻嗎?大哥如今把列柳城拱手讓給劉家,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聞言,杜伏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剛想再說點什麼,杜完伸手擺了擺道:“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怪來怪去,雖然讓劉家一時得意,不過他們也不用高興太早,我們吃了個悶虧,但劉氏一族,損失比我們要慘重上百倍,更何況,郎官選拔賽就要開始了,剛好那個劉揚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