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那什長看到那塊漆紅的木牌,臉色不由一變,如果說京城之內,有哪些人不好惹,除了皇家六軍、豪門家族的貴胄子弟外,接下來就是這大理寺的這個專管刑罰的權利機構了。
王朝初立時,為監察天下官員、百姓不法刑罰之事,故設立了廷尉府,上至公侯,下至平民均屬它管轄,後來天子認為廷尉府權限太大,所以被廢,由大理寺代替,大理寺設正卿一名,左右少卿兩名,左右寺正兩名、寺監四名;推丞、司直、斷丞等各十二名。
他們的權限極大,五品官員以下,均可未經批報而先行拘捕,因此和禦史台並稱為王朝兩大爪牙,普通百姓、官員小吏見到大理寺的人找上門來,無不是心驚膽顫,生怕他們無故上來找茬。
直到後來,王朝將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部門,廷尉府恢複之後,大理寺的惡名才稍稍緩解,由廷尉府慢慢取代了,但並不意味大理寺的名號就不夠嚇人了,所以那名什長看到腰牌上,“大理寺捕”的字樣,全身一個激靈,忙是把目光緩緩轉向了那個出示腰牌的人。
果然對方一身鑲著銀條邊的紅領黑衣,平頭皂帽,完完全全就是大理寺捕吏的打扮,還是名捕長,當下語氣就變軟了許多。
“這位差爺,就算您是大理寺的,但虎賁軍怎麼可能把軍馬借給你們呢?”那名什長雖然心裏直打鼓,但還是鬥膽問了一句,因為這顯然太不符合邏輯了。
沒想到他這麼一問,那名捕長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要你管,有什麼問題,你讓你上司到我們大理寺問去。”
說完,也不理他,徑直拉著劉揚,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身後,那名什長張了張嘴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他隻是一名普通軍卒,對方是大理寺的捕吏,而劉揚和劉凝的打扮非凡,再加上劉凝剛才露了那麼一手,再折騰下去,萬一捅了馬蜂窩可就不值了。
所以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大理寺的人把兩人大搖大擺地領走了。
過了一會兒,待到人群漸漸散去,一隊鮮衣怒馬的甲士飛快趕來,那名什長趕忙是上前唱了個喏,把方才發生的事情跟為首的一名校尉說了一遍。
那名校尉一聽,氣得是直接一巴掌甩到了那什長的臉上:“胡說八道,我們虎賁軍什麼時候借戰馬給大理寺了?”
“那怎麼辦?那大理寺的人愣說那兩個年輕人是他們的人,我們也阻攔不住啊,要不將軍您親自去大理寺…”
“滾蛋!我早就跟你們正陽門李校尉通過氣,一定要嚴加盤查我虎賁軍失蹤的軍馬,現在倒好,明明見到了,居然還讓他們在眼前溜走,我看你這個什長是不想做了。”馬上的那名年輕校尉氣得是捏緊了拳頭,盯著劉揚等人離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劉揚,我秦龍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
再說劉揚三人,遠離了城門之後,到了一個拐角的地方,劉揚忍不住是開口問道:“劉溫,你什麼時候進的城?怎麼這會兒功夫就做上大理寺的捕吏了?”
原來,方才救他們脫險的人是原本應該和他一同出發的劉溫,卻沒想到他比劉揚要快一步到達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