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賀冷笑地瞟了他一眼,一臉漠然地從袖口中拿出一封信函,遞給了他。
“這是?”
“二哥,就在你召開族會之前,有人給我送來了這封信函,信函中,把你和大哥所做的事情描述得一清二楚,雖然信函沒有署名,但警告的意味卻是十足。”
“這怎麼可能,我和大哥兩人之間的信函往來絕對是沒有第三人知曉的。”杜伏飛快地接過信函,掃了幾眼後,頓時一臉死灰,一屁股癱坐在走廊的欄杆上,“這麼說,對方知道我們和紮羅姆之間的關係了?那可怎麼辦?這事要是捅了出去,我們杜家在南河郡可就呆不下去了。”
“二哥莫急,對方既然隻是警告,那意味著他並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況且對方又無證無據,也奈何我們不得。”杜賀拍了拍杜伏的肩膀,安慰道。
“對…對,對方又沒有證據,奈何我們不得。”聽到杜賀這麼一說,杜伏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緊繃的神經又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幸好你及時提醒,否則二哥我就鑄成大錯了,一定是大哥不小心才把消息泄露出去的,對,一定是這樣,大哥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
劫後餘生,杜伏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不住地揉著額頭,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過了一小會,突然是一拍大腿,大聲叫道,“不好,我已經讓杜義他們安排偷襲之事了,對方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那我的安排豈不是白費功夫,哎呀!”
他一拍大腿,滿臉的懊喪,站起了身子,不住地在走廊來回踱步:“如果撤掉晚上的安排,那麼自己豈不是威信全無,可是如果不撤回來,晚上要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那豈不是更沒麵子,天啊,我該怎麼辦?”
他眉頭緊皺,不住地搖頭歎息,末了,眼睛的餘光瞟見了杜賀,心裏一橫,忙是一臉諂笑地湊到他麵前,低聲下氣地請教道:“三弟,二哥知道你一向主意最多,你說,眼下,這事兒該怎麼著啊?”
似乎早料到了杜伏會發問,杜賀淡淡一笑,低聲說道:“二哥,你乃是代族長,大不了就跟他們說,大哥臨時有命,取消晚上的行動,這樣一來,就不是你的問題了。”
“還是三弟有辦法,行,那就按你說的做。”杜伏也不疑有他,忙是謝過一聲,急衝衝地直奔內堂,此刻隻要能盡量減少損失自己麵子,那就是靈丹妙藥。
身後,杜賀看著他急衝衝離去的背影,嘴角不禁是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繼而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函,不由得是輕聲地自語道:“這普天之下,能把字寫得這麼好看的人,似乎沒幾個吧。”
想了想,仔細地把信函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回袖口。
*******
“毅恒,廷尉府在日落之前,已分別將兩封信函交給了你妻子和杜賀手裏,一切應該已經是塵埃落定,你可以專心準備下一場比賽了。”
廷尉府,陸羽看了看一臉漠然地坐在亭邊喝茶的劉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細聲地說道。
“有勞大人了。”劉揚起了身子,朝陸羽深深鞠了一躬。
陸羽擺了擺手:“你嶽父大人和我乃是摯友,老夫不能親手為他複仇已非常慚愧,談何勞煩。”陸羽雙目微閉,繼而又張開,借著幽暗的亭子裏幽暗的燈火看了劉揚一眼,開口問道,“紮羅姆的身份你告知劉瑩已經足夠了,為何還要另外寫一封不署名的信函給那杜賀?”
劉揚沉默了一小會,坦誠道:“下官借著提司的身份,調查杜家底細的時候,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原來那杜家三兄弟並非一奶同胞,老三杜賀乃是杜家家主私通府邸丫鬟所生,所以在杜府中地位低微,他的生母生下他沒多久就讓杜家的大太太,也就是杜完、杜伏的親生母親給毒死了,那杜賀雖然知道,卻也無可奈何,但這三兄弟麵和心不合早已路人皆知,所以下官才故意把杜完勾結紮羅姆的事情泄露給他,以他的聰明,不會不知道怎麼利用這事搞一些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