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點了點頭，他承認，劉馨說的都是事實，以劉嫣現在的力量，恐怕還不能入劉馨的法眼，她除了一個公主的名號，別的什麼都沒有，跟著她就等於和整個蔡家以及蔡家背後龐大的勢力作對，根本沒有絲毫的勝算。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寧願選擇她，而不願意跟隨本宮？給我一個理由。”
“蔡家！”劉揚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地說出兩個字。
是蔡家的縱容，讓自己父親祖父陣亡，也是蔡家的背後支持，杜家在除夕夜發動了對劉家的襲擊，就連嶽父大人的死跟蔡家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太多太多的糾葛，讓他和蔡家早已勢同水火，更不可能委身於蔡家未來的輔佐對象劉馨，他和劉馨，注定就是兩條無法交叉的平行線。
聽到劉揚輕輕吐出那兩個字後，劉馨沉默了，良久，站直了身軀，抬頭透過窗欞，看著掛在半空的半輪圓月，歎了口氣道，“趁著我還沒改變主意，你走吧。”
“殿下！”劉揚看了看她顯得有些落寞的身軀，低聲緩緩說道，“無論何時何地，殿下您在劉揚心中始終占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劉馨背過身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劉揚想了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站了起來，看著她的背影，悄然退出去。
“請殿下自己保重！”
“草民答應殿下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回頭，看著慢慢關上的房門，劉揚知道，這一走，他和劉馨之間算是真正決裂了，心裏也是一陣莫名的痛楚。
門外，徐宮古裏古怪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異常跡象後，悻悻地把目光收回，低聲朝閣房內輕喊了一聲：“殿下？”
大概他是擔心劉馨會出什麼岔子吧，裏麵卻是沒有任何反應，段峰和徐宮對視一眼，眉頭皺了起來，剛準備對劉揚采取點什麼措施，劉馨卻是在裏麵不耐煩地低聲回應了一句：“回府！”
有驚無險地從洛陵樓走出來後，劉揚不禁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身為廷尉府的人，他相當清楚劉馨的過往經曆。
兩年前，大理寺少卿楊誌因為沒有在她鑾駕經過的時候讓道，她便命人彈劾，讓他丟官去職，楊誌寫詩罵她，她並不以為意，後來又散布謠言說劉馨和虎賁軍的狼騎校尉司馬照偷情，然後就捅了馬蜂窩了，楊誌第二天就被人發現被拔了舌頭吊死在城門口，最倒黴的是狼騎校尉司馬照，也是被人刺殺身亡。
上屆卸任的尚書台右仆射馮任，就因為說過一句劉馨雖然為大公主，但劉嫣才是清影皇後所出，理應封齊國公主，位在劉馨之上。
翌日，他便被人發現在家中中毒身亡，類似的案件還有淮陰伯高庸，青海太守魯勝等等，都是因為和劉馨言語上有衝突或者不肯歸附而被殺身亡。
從廷尉府調查得到的資料來看，雖然沒有證據說是劉馨指使人幹的，但廷尉府案情推斷都指向了劉馨，若不是她公主身份，廷尉府早就將她拘拿逼供了。
當然，以她目前的實力來看，想要辦她，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了，從那一摞摞堆得像小山高似的資料來看，可以說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公主，想要殺誰就殺誰，根本毫無顧忌。
所以劉揚出來之後，盯著半空那半輪圓月，有些失落之餘，心裏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劉揚！”
燈火闌珊處，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循聲望去，見到一個笑得極其甜美的麵容，讓劉揚不禁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