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們以為荀鬆可以輕易拿下第一局的時候,蔡言卻突然微微一笑,幾乎是掐著讀秒的時間,對出了下聯:“書臨漢書翰林書。”
“不錯,該你了。”荀鬆聞言,麵色不由微微一黯,這可是他想了許久的,在今夜裏已經憋了許久,準備用來震住蔡言的,卻沒想到一說出口,居然是被蔡言輕而易舉地對上了。
“先生客氣了,晚輩出的上聯是,月月月明,秋月月明明分外。”蔡言微微一笑,出了第二個上聯,這回,卻是要比第一次難上了許多。
荀鬆聽完後,愣了愣,想了半天,臉一紅,搖頭道:“老朽無能,還請公子賜教下聯。”
也就是說,第一局,他承認自己敗了。
此言一出,底下人不由嘩然,這麼快就把第一局給丟了?於是他們一起把目光移向了蔡言,畢竟出了上聯,別人對不上下聯的時候,自己如果已有下聯的話,也應當公布下聯的,當然,如果他還沒想到,也是無妨,不過顯然勝得就算是勉強了一些。
然而,蔡言則是不緊不慢地把他的下聯也念了出來:“山山山秀,陵山山秀秀非常。”
“果然工整,老朽無異議!”荀鬆倒也大肚,蔡言拿出下聯後,立馬承認了第一局自己輸了,不過好在第二局是他出對,他想了想,看著蔡言,臉色有些凝重地出題:“船載石頭,石重船輕,輕載重。”
他這聯看似簡單,要對的話,卻也難,尤其是在這種有限時的聯對當中。
不料蔡言不過略一沉吟,便高聲應道:“杖量地麵,地長杖短,短量長。”
趁著荀鬆還在愣神間,馬上反擊一題:“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
“這個不難!”荀鬆聞言嗬嗬一笑,剛要應對,突然覺得不妥,原來這聯裏,還暗藏著拆字,凍字剛好是東兩點,而灑字剛好是西三點,合起來就是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
他不難兩個字說出去之後,突然想到聯裏更深的陷阱,頓時是哽住了,苦思良久,搖了搖頭,擺手道:“慚愧,慚愧!”遂一臉頹然地走下了台,甚至連下聯都沒向蔡言討教。
他一下台,底下的人都沸騰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今年聯對的魁首已經產生了,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是詩詞比的時間,依照慣例,蔡言就會成為連樁十七日的聯對會元首。
而他出的上聯,如果暫時沒有下聯的話,就會成為上一屆那樣的佳句,等待有緣人應對。
而失敗後的荀鬆下了台後,很快身形沒入人群當中,盡管他是名人,但作為失敗者,受到關注的目光並不多。
但他七拐八拐後,卻是走到了會場邊上一處用幔布遮蓋得嚴嚴實實的貴賓包廂裏。
“對不起,殿下,老朽無能。”荀鬆臉色有些黯然地對著那黑色的幔布,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不怪先生!”帷幔後,一個冷豔的聲音傳了出來,原來,她竟然是鄭國公主劉馨,此刻她嘴上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她臉上表情卻是憤鬱異常,底下一雙粉拳握得緊緊的,似乎要捏碎什麼東西似的。
“殿下,別太灰心,還有詩對未比呢,這會元首未必是蔡公子的。”隔著簾子,荀鬆似乎察覺到了劉馨的心情。
“詩比?表哥文才一向不錯,除非有人拿出明顯比他強上許多的佳作,否則,聯對第一的名號肯定會讓評委把目光傾斜於他。”劉馨雙眸流露出一絲惱怒,“他的會元首幾乎是鐵定的事情。”
“那個該死的家夥,說好了的約定,居然這麼不守信用。”劉馨腦海裏突然是浮起劉揚那張可惡的麵孔,不由自主地低聲咒罵道,“甚至連來都沒來,本宮決計不會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