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召劉揚乾清閣覲見?”
文比考試完後,被留在考場足足大半天的一甲郎官生們,聽到前來傳召的黃門侍郎傳來的口諭後,一個個目瞪口呆,瞬間石化了。
乾清閣是什麼地方,對於這群官宦子弟來說,無需任何的解釋,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能進入裏麵的,要麼就是內閣重臣,要麼就是侍讀學士,當然,或許還有宦官。
而劉揚是什麼身份,他憑什麼被召進皇宮,為什麼不是他們,而是他?一連串的疑問寫在了曹毗、皇甫鬆、夏藩等人身上。
“蔡兄,怎麼你反倒顯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曹毗突然是看到一旁的蔡禾反倒像沒事一般,一個人若有所思地捏著下巴,倚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以一副旁觀者的模樣看著他們。
“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問題大著呢。”曹毗雙目流露著不甘,“蔡兄,你想想,他憑什麼獲得召見?”
“等一會兒就明白了。”蔡禾淡淡地答道。
“等一會兒?”曹毗搖了搖頭,滿臉的不解,“蔡兄,莫非你知道什麼內幕消息?”
蔡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和你們一樣,不過,我有更多的耐心。”
“蔡兄倒是還沉得住氣,你也不看看,那鄉巴佬運氣有多好,居然能被皇上召見,這回可不知道要落到什麼好處了,哎!”曹毗摸了摸額頭,一臉遺憾的模樣看著蔡禾,“而這一切,原本應該屬於蔡兄的。”
聞言,蔡禾再度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淡淡一笑:“那劉揚可是正兒八經地皇族後裔,可不是曹兄嘴裏說的鄉巴佬。”
“皇族後裔,狗屁的皇族,這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曹毗一臉忿忿不平。
正說著,十來名少府監小吏簇擁著數名紅袍大員晃悠悠走了過來。
“長史李易大人、吏部陳司使、光祿卿蔡大人他們。”眼尖的曹毗立刻是提醒眾考生,“應該是我們的成績出來了。”
頓時,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對於這十名考生,特別是積分排名靠後的那六名考生來講,這文比可是最後的翻盤機會。
眾人在曹毗的帶領下,趕緊上前請了安,而幾名評考官也是有意地停了下來,因為此刻,他們臉上還寫滿了震撼。
他們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向這群年輕的郎官生發問了。
“怎麼,隻有九個人?”蔡允數了數人頭後,不由有些奇怪。
“劉毅恒被傳進乾清閣了。”曹毗有些悻悻地答道。
“乾清閣?”蔡允等人也是一下子呆住了,乾清閣是何等地方,他們這些個紅袍大員,平日裏也都難得能夠進去,這劉揚何許人也?居然有資格被皇帝傳召入閣覲見。
幾個評委對視了好幾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蔡允立刻是急急追問道:“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這首七言絕句誰寫的?”
“好詩!”
“真不錯,這是誰的?”
一群人聽完,一陣讚歎後,卻發現沒有恭賀對象。
“別光說好啊,不用說,老夫也知道好,問題是哪個人做的?”禮部司使張儀沒好氣地打斷他們。
“曹兄,這難道不是你的佳作?”皇甫鬆瞪大了眼珠子。
曹毗則皺著眉頭反看著他:“我以為是你的呢?”
兩人一起搖了搖頭,剛要把目光轉向蔡禾,後者早就擺了擺手道:“別問我,我寫不出來。”
而後三人一起愣住,異口同聲地道:“劉揚?”
“什麼?”蔡允一陣發愣,忙又問道,“那麼,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又是誰的?”
回大家夥全都安靜下來了,互相對視了數眼,一齊搖了搖頭。
“又是他?”落在後麵的陳群不禁也是捋起短短的胡須,看了看身旁默不作聲的李易,壓低聲道:“不用說,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這首也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