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皇帝眉頭微微一皺,而一旁的劉裔直接站了出來,冷笑道:“鄴侯好算計啊!”
蔡陽看了他一眼,淡然反問:“此話怎講?”
“鄴侯,我老黑承認,柳豐寫的堪稱精品絕句,蔡言的更是無人可以匹敵,放到任何一屆離園酒會,拿個會元首不成問題,不過要劉揚也臨場發揮一首,雖然容易,但水平要超過他們兩人,怕是不容易吧?”
“哪裏,哪裏,隻是切磋一下而已。”蔡陽瞟了劉揚一眼,臉上仍然是微微笑道,“以劉毅恒之才,說不定有更好的驚世駭俗之作呢,東平侯大可不必擔心。”
“嗬嗬,太尉大人,別人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我老黑可是略知一二,好一句,我們文比的魁元怎麼著也不會比離園酒會上的那些差吧?若是劉揚對得差了,豈不是剛好證明,那離園酒會的水平比我們郎官比賽還要高明?”
“陛下,臣絕對無此想法。”蔡陽聞言,忙躬身請罪,臉上卻是沒有半分悔罪的神情,微微上翹的眼角,明顯有挑釁的意味,“既然東平侯如此認為,那老臣另外出題便是。”
“陛下,草民倒是願意對上一對!”聽到蔡陽要換題目,劉揚哪裏肯,這什麼詩詞你不選,偏偏要選中秋明月,隨便拿一籮筐都可以砸死你啊。
“哦!看來毅恒倒是信心十足啊,老夫願垂耳恭聽。”蔡陽聞言不由一喜,蔡言寫的詩,其實他也是有幫忙著斟酌的,並請了不少名士鑒賞過,都說絕對是名家巨作,他就不相信,這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內,這個劉揚還能寫出比自己孫兒還要好的中秋月月詩詞。
“陛下,草民鬥膽向您求賜禦酒一壺!”
“酒?”劉惠看了看場中形勢,愣了一愣,有些不解地盯著劉揚。
“陛下,您有所不知,草民膽子小,經不起這種大場麵,是所謂借酒壯膽,否則威嚴之下,草民膽戰心驚,哪裏還能作詩?”
“歪理一通。”劉惠笑著看著劉揚,他這哪裏是膽小,分明是膽大才對,嘴上卻是吩咐身旁宮女,“去,給劉揚端上一壺產自他們靈州的特釀通仙曲。”
不多時,那嬌美的小宮女便端來了一壺尚且溫熱的黃酒,旁邊還放著一隻青瓷杯,剛要給劉揚斟酒,劉揚卻一把搶過了那壺通仙曲,對著壺嘴,直接倒入口中,片刻間,已去了半壺。
登時,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便自那喉舌之間湧出,到了胸腹處,更是覺得一陣燒騰,白皙的臉頰不過片刻一下子如染了紅紙一般,眼眸間已經多了三分的醉意,走起路來如騰雲駕霧。
沒想到這酒的酒勁如此之大,劉揚倒有些後悔了,自己不過想趁個景,裝個逼,可沒想到這酒的度數還真尼瑪的高,待會可別出什麼洋相啊。
“哈哈,劉揚,你可別借著醉酒耍賴啊,我們可都看著呢。”王庸在一旁,看得是心花怒放,劉揚走路都顛顛倒倒的了,還能吟個卵毛的詩,可不能讓這小子裝醉忽悠過去了,忙是不失時機地提醒眾人。
聞言,劉揚卻惺忪醉眼睨視著王庸,湊到他麵前,滿麵酒氣,伸手一擺,道:“借王都督後背一用。”
“啥意思啊?”王庸厭惡地將手伸到鼻子前擺了一擺。
“草民…不勝酒力,這…這會兒舌頭打卷,說不出…話來,倒不如用寫,但是,此間無案桌,借你後背一用!”
“放屁,你話都不會說了,還能寫?我看你是故意糊弄大家的吧。”王庸頓時火冒三丈。
“若是要讓草民寫,隻能借你後背,你借或不借?”劉揚死死盯著他,沒有任何的畏懼,嶽父劉章,正是因為他一紙莫須有的私販黑獒騅,被削爵罷職,最後才慘遭橫死,以劉揚目前的力量尚無法親自向他報仇,但此刻若能削他臉麵,劉揚怎麼會放過這種機會。
“你一個小小郎官生,竟敢同當朝二品大員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是活膩了。”王庸氣急而怒,“來人啊,拖出去…”
話一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妥,他發現蔡陽正用冷冷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而一旁的夏休更是拉下了臉。
“朔陽侯,你當皇宮是你經略詹事府嗎?”
“臣不敢,臣有罪!”王庸嚇得一個哆嗦,立刻跪倒納頭便拜。
皇帝深深看了他幾眼,淡聲道:“罷了,既然要賠罪,那就給劉揚當一下案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