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頭上最可怕的凶器。
血衣衛的出現,也就意味著一件事情,皇帝陛下到了。
一般來說,郎官生的最後決賽,皇帝都是會親臨現場觀戰的,並且會親自給狀元郎頒發綬帶玉印,給狀元郎予以最高的嘉許。
果然,血衣衛慢慢地走到祭壇廣場正中間處的貴賓廂後,便四散開來,將事先特意空出的包廂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切警戒就緒之後,大道盡頭,終於傳來了鼓樂齊鳴的樂聲,伴隨著那嫋嫋仙音,映入眼簾的是一麵麵迎風招展的各色彩旗,龍幡,鳳吾,鷹揚彩決翩翩,之後是高舉著鉞、星、臥瓜、立瓜、吾杖、禦杖、引杖的金甲大漢,他們在兩旁騎兵的護衛下,緩緩通過剛剛清理出來的過道。
接著兩排提著宮燈的嬌美宮女,扭著令人直流口水的身姿魚貫而入,她們身後,百來名紫、緋袍服的朝廷大員畢恭畢敬地跟著,官員身後,在黃龍九扇和黃龍團扇的導引下,皇帝的三十六人抬玉鑾在數十名殿前將軍的護衛下終於出現了。
祭壇廣場上,登時一片鴉雀無聲,隨著領頭的小黃門甩動靜鞭,發出震天般的響聲,所有的人均是不約而同,跪伏在地,山呼萬歲。
玉鑾在一列列的甲士護衛下,終於達到預定位置,隨後十來名頭飾各異,但卻統一穿著法師袍的人出現了,像幽靈一般陡然間站在鑾駕四周。
“那是皇宮最神秘的禦前護衛隊,近衛法師營,一共十八人,每個人都是靈師職業,而且都有地元境以上的修為,他們每九個人聯手,便可以結出可以說是連聖階武者都難以破解的防護盾,聖光盾。”
知情的人小心翼翼地對身旁的人輕聲解釋著。
果然,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著擁有十二道冕旒的朝天冕的皇帝,在兩名嬌美宮女的攙扶下,一走出玉鑾後,他身軀周圍,立刻是被一股淡淡的玄黃色柔光團團罩住,像是被包裹在一座圓形的透明拱房裏麵一般。
大夏王朝立國以來,遇刺的皇帝多不勝數,據詳細統計,曆朝以來,一共一百二十一任皇帝中,遇刺身亡的就有二十三人之多,大約不到六人中就有一人遇刺,這樣的比例簡直令人膽寒和無語,可以說皇帝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職業。
直到近兩百年來,皇帝逐漸放棄了手中的權利,不再那麼熱衷參與政務,再加上近衛法師營的出現,皇帝的安全總算獲得了保障。
不過盡管如此,如今,無論是天子,還是帝國重臣出巡的話,動輒都是成千上百的護衛,以策安全,不過,今天這個陣仗規模還是大了一些,堪比登基大典。
看得出,悶了許多年的皇帝似乎是想出來好好透一口氣了。
向皇帝請完安後,那些個王公大臣便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包廂。
蔡陽的包廂距離皇帝的還有一段距離,加上他走得又有些慢,步伐就顯得蹣跚了一些。
見狀,旁邊立刻是有人上前,攙扶了一把,提醒他道:“老大人,今天這路不好走,您可要當心啊。”
蔡陽側了側頭,看了來人一眼,眯著的眼睛掙開一絲縫隙,微微笑道:“哎喲,是聞大人啊,有勞了。”
來人是大鴻臚卿聞世籍,他和蔡陽也是有著姻親關係,蔡陽的母親的妹妹嫁給了聞世籍的父親,兩人算起來是表兄弟,同時聞家也是蔡家的一大鐵杆支持者,聞世籍平日裏精得像猴子似的,這會兒估計是嗅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氣息,故而跑來打探。
聞世籍看看四下無人注意,忙壓低了聲問道:“表兄,這皇上今天演的是哪一出啊?”
“什麼哪一出?”蔡陽眼皮抬了抬,一臉糊塗的模樣。
“就是…您知道的,上一屆郎官京比,他壓根就沒露麵,今天這陣仗…”
蔡陽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道:“也就是悶久了,想出來找個樂子。”
“您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聞世籍伸手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而後突然又記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有件事情,我得向您稟報一下。”
“嗯?”蔡陽不置可否地垂了垂眼瞼。
“世維那裏出了個小紕漏,上次買來的一批黑獒騅,被人給盜走了十匹…不過您放心,我們已經在大力追查了。”
“黑獒騅?”蔡陽雙目一縮,臉皮不禁是一陣抽搐,“向妖神宮那買的那一批?”
“嗯!”聞世籍略帶著歉意點了點頭。
“混賬!”蔡陽身子一個踉蹌。